14
「喂……刘子乐,你他娘的清醒一点,这怎么可能……」
已经将近两周了,我们压根无法联系上外界,原本大厦里的人死掉了一大半,现在却又冷不丁地冒出来,太可疑了。
我抓着刘子乐的衣角,但心里也有些犹疑。
这太奇怪了,从最开始的「请不要碰到水」到现在的「很快就有救援。」
我们就像玩物一样被操控在股掌之中。
「林组长……这噩梦一样的两周终于要结束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赌……」
说着刘子乐从我身旁擦身而过,走时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完全不似刚才。
「组长,咱们睡一觉吧,说不准就明早,政府的大船就开过来了。」
我愣在原地,如同机械一般地缓缓回头。
仓库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不少人掏出兜里最后一块饼干,一改之前的节省,咔咔几嘴就吃进了腹中。
然后拿起周围的脏毛毯,潦草盖在自己身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像卸下了心中的所有防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家睡得那么好了。
我也睡着了,睡梦里又看见了张谦。
他笑道:
「我说兄弟,那么快想过来陪我?」
我猛地惊醒,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阴沉,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
除了那暴雨的杂音之外,我们待的地方几乎一片和谐,没有状若疯癫叫嚣着要跳楼的,也没有在逼仄绝望空间中快要被逼疯的。
15
大家都睡得很熟,不时还会传来磨牙声和打鼾声。
这副宁静的样子,恍如隔世。
可正是这副宁静的样子,叫我非常地不安。
如果那霓虹大字是政府搞的,那为什么在我们手机还有信号,还有电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呢?
为什么要用「霓虹大字」这种诡异新奇的方式通知我们?
就像迎接死亡来临前最后的晚餐,是绝望中唯一的圣光,就算平时能感觉到有问题的聪明人,在长期的压抑下也会对这份凭空的希望甘之如饴。
我拍了拍睡着很久的刘子乐。
「子乐……子乐,醒醒,咱们还是得去啊!这不对啊……太奇怪了……」
刘子乐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带着睡气,一把把我的手打开,道:
「组长,你是不是糊涂了。」
很快他又再次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就发出了熟睡的鼾声。
「林森,我去。」
正当我彻底陷入绝望之时,谢惜的声音倏地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过去,才见她穿着我给她的连帽卫衣,遮住了整个身子。
她走路有些微微的不协调,我猜是植物化的越来越严重了。
「小惜……」
我张开嘴喃喃。
谢惜看着我,眼睛眯着,又露出了笑容。
「林森,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去,一起活下去。」
我顿住了,隔了半晌才压抑下心中的震颤。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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