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距离家还有一里地的河边等着他,他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满意得不得了的笑,道:「静静,别说爸爸不疼你,你知道你宋叔叔家里多有钱吗?你嫁给他就等着过好日吧!」
我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这样只有兽性的人,竟然是我的父亲,一想到我是这样一对恶心的人的产物,我就恨不得用刀一点点剥下我这张人皮,把血也全部放出来,把骨头碾碎,或者一把火烧了。
因为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觉得恶心。
他似乎见我没有回答,有些不满意地继续道:「陈静,不是老子说你,你就是读书把人给读傻了,要早知道是这样,我是一天书都不会让你读,你要不是我的亲女儿,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得到你呢?
「我可告诉你,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你哥哥,我们就可就你哥哥这么一个儿子。」
我装作听话又害怕地去搀扶他,他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总算懂事了点,还算没有白生你。」
「爸爸!」我突然喊他道。
「怎么了?」
「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我脸上挂着单纯的笑看向他。
「什么?做女娃不要太贪心了,我和你妈已经为你做得够多了。」
我听了也没生气,带着笑意一字一句道:「我最想要啊!最想要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话音一落,我就将他推到了河里。
我搀着他走了一段距离。
这个位置是最深的地方,听老人们说至少有三四米深。
足够淹死一个人。
他最开始是震惊,而后是用力地拽着我一起掉了下去。
我们是父女,却都恨不得彼此死,从前他想将我敲骨吸髓,现在我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吸血了,所以他宁愿带着我一起死。
可惜他不知道,如果我没有下水,可能他还不会死得那么快。
我本来还没有想要杀他的,我只想着我熬着把书读完,远离他们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爸爸不知道我已经学会游泳很久了,甚至可以潜在水下很长时间。
因为小时候被他们多次扔河沟里,导致我那些年一见到河都会下意识地害怕。
我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我最开始怕蛇,但是到后面亲手把蛇按住用石头把蛇头砸得稀巴烂一样。
我讨厌这个世上一切让我害怕的东西,我全都要打败它们。
所以初中开始我就找了个会游泳的同学,用给他抄作业抄卷子为交换,让他教我游泳。
他其实也很一般,但是我通过他学会了怎么游泳,怎么换气憋气。
这几年以来,每次我觉得崩溃痛苦的时候,我都会晚上偷偷出来游泳。慢慢地,我越来越熟练,到后面我在深水区也像一条鱼一样自由。
所以跌落的一瞬间,他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而我潜了下去,抓住他的腿往深水区拖着。
原来一向那么厉害的爸爸,到了水里也会这么软弱。
他再也不能拿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我的身上,再也不能拿脚不停地踹我的肚子了,他再也不能撕开我的衣服,将我拖到院子里,将我毫无尊严地毒打了。
他在水里像是一只溺水的鸡一般任我摆弄,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里全是惧意,原来他也会害怕。
其实我是他们生的,我也一样,是一个天生坏种。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杀他了。
为了怕被人发现,我很早就在附近的树洞里藏了一套衣服,出门我就换好了,这样我回去的时候还是会穿着干衣服回去。
至于我的头发,我高中最后一年开始就留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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