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被这年轻的光芒刺伤,转过头去,留给沈春熙一个沉默忧伤的背影。
沈春熙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后来混熟后,沈春熙对祝青山说:「你这个人没有一点像个文艺工作者,除了神经病。」
没有艺术家的命却得了艺术家的病,祝青山,真要命。
03
以契约关系开始的两个人,渐渐地衍生出其他一些瓜葛。
起因是有一天沈春熙造访了祝青山的家,被他家的脏乱所震惊,年轻女孩子的洁癖驱使她做了一把临时家政员,没想到祝青山对她这一技能赞叹不已,从此赖上了她,甚至以金钱利诱她做自己的专属家政服务员,可耻的是,沈春熙答应了。
从那之后,她每隔三天去一次祝青山家,为他打扫那永远维持不了三天干净的房间卫生。祝青山的家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是他做明星最阔绰的那段时间里拿片酬买下的,那时房价还不像现在高的离谱,那时候……
祝青山总是喜欢说那时候。
那时候山清水秀云好风好,那时候他志得意满太阳好像永远都在头顶不下山。
盛夏天,他歪躺在院子里桑葚树下的藤椅上,一边玩游戏一边讲从前,沈春熙拿着扫帚经过:「喂,抬抬脚。」
他抬起脚,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继续追忆往昔:「那时候我粉丝也多的很,那一年我过生日,在剧组拍戏,好多粉丝跑到影视城……」
沈春熙突然把扫帚一扔,蹲在地上开始哭。
祝青山慌了,他从躺椅上滑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你怎么啦?」
沈春熙不回答,只是专心致志地哭,祝青山急的绕着她打转转,日头毒辣,她蹲在大太阳下哭,他好怕她会中暑,他温言细语地跟她打商量:「去树下哭好不好?」
她不肯,祝青山想了想,跑回屋子里翻出一把伞,然后跑回院子里,在沈春熙的头顶撑开伞为她遮阴,沈春熙这一哭就哭了半个时辰,最后,她哭够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麻木的腿一个趔趄,扑到了祝青山的肩膀上。
她仰起脸看着祝青山:「我饿了。」
祝青山第一次带她去了那家小巷深处的烧烤店,在烧烤店里,他知道了沈春熙哭的原因。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觉得自己好可怜,22岁的生日竟然在给一个过气小明星打扫卫生中度过,明明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为什么却像个家政服务生?
祝青山笃定地说:「你说谎,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他看上去粗枝大叶脑袋简单的像个草履虫,没想到竟然还挺敏锐,沈春熙惊讶,同时她承认,没错
()
,是有别的事情。
她得知了一个消息,高中时某位默默无名的同学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今天正好到本城签售。
而她呢,在高中时代被誉为才女的她,却只能做一个过气小明星的微博枪手,还要为他打扫卫生!
这太悲伤了,沈春熙说着说着又要哭,祝青山急中生智,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献宝:「别哭啦,给你玩我最喜欢的游戏。」
是他最近刚刚发现的一款皇帝成长游戏,他像小孩子捧着自己所有的玻璃弹珠,一颗颗给想要讨好的人展示:「你看,这里可以批奏章,这里可以收税,这里可以升官,这里是后宫,可以翻牌子生孩子……」
沈春熙无语了,她悲伤的眼泪也眼前这大男孩滑稽的行为给退了兵。演示完了所有的功能,给沈春熙展示了自己的国库、官员和后宫后,他得意地向沈春熙推销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你也来玩吧。」
沈春熙一口回绝:「我才不要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心爱的东西被否决,祝青山悻悻的:「原本还想在游戏里开个宴席邀请你一个人来参加给你过生日呢。」
沈春熙铁钎直指祝青山:「我过生日你就开个虚拟宴席请我?你也太抠门了吧!」
祝青山被她唬了一跳,连忙用手挡住脸:「拿远点拿远点,我可是要靠脸吃饭的!」
他不学无术,别无所长,后半生的所有希望就寄托在这张脸上,他怕老,比女孩子都勤快地做皮肤保养,沈春熙经常嘲笑他是个公孔雀,他一脸哀怨:「我老啦,不比你,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连洗面奶都不肯用,想当年……」
他又开始想当年,沈春熙连忙告饶:「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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