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德公公的话来说,我终是安分了一些,安分到李阮都觉得我有些不正常,想来栖凤殿看我,却被我拒在了殿外。
他在殿外站了一会儿,直到我还毫无反应后,便颇为不满地撂下一句「不识好歹」便走了。
我终日将自己关在栖凤殿里,终日不见任何人,就呆呆地躺在榻上,看着太阳升起,看着月亮坠落,饿了便起来吃点东西,不饿便继续躺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很慢,比之在宫中三年的时光还要慢。
「娘娘,您怎么了啊……」小扶不解,在我榻边抹泪。
我摸摸她的头,看向守在一边的小池子,道:「小池子,你我认识多久了?」
「回娘娘,十年了。」小池子低着头,轻轻道。
我抬眸去看他的脸,他不算好看,扁平的一张脸,没有特色的五官,扔在人群中便认不出来,可就这样平平无奇的人,跟了我十年。
从我家的马奴跟着我进了宫,做了太监守在我身边,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十年前的大雪天里我看着在马厩里快冻死的他心生怜悯,让他去了柴房,着人拿了被子、热汤给他。
他就此跟了我十年,不过因一床被子、一碗汤。
但我与李阮之间,又何止一床被子、一碗汤,何止三年的时光,何止只有勾引与厌恶。
这其中,还有我刺破了无数次手指给他绣的方帕,还有每个冬天里恰到好处的暖炉,还有夏日里的冰镇荔枝,还有御书房里总会点上的安神香……
他开始总会拒绝,但后来也会接受一些。
致使我总是单纯地以为,他只是得了厌女症,等他好了,等他好了,我们就会做正常的帝后夫妻。
我们就会恩爱无比,我们会有个孩子,这个孩子会被封为太子,我不用担心我爹在朝堂会被人弹劾挤压,我不用担心会辜负姑母与家族的期望。
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我将被子缓缓盖过头,像茧一样将身子蜷了起来。
我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泣不成声。
「娘娘……」小扶不解的糯糯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被小池子「嘘」了一声后就噤了声。
「娘娘累了。」小池子轻轻道,接着便是一只手轻轻拍在我被子上的声音,我蜷着身子,莫名有些心安。
然而就在我即将睡着时,宫外突地响起大宫女快步奔来的脚步声与惊呼:「娘娘,不好了娘娘……」
我的心莫名慌起来,剧烈
()
地跳动。
「出什么事了?」小池子代我问了。
「娘娘,国丈大人被查出贪墨受贿,扰乱科举,惹得陛下大怒,已命人押了国丈大人进了刑部大牢……」
大宫女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起,我立时从床上弹了起来,顾不得抹泪,忙让小扶给我梳妆洗漱,我要去乾清殿。
我父亲在还没成为礼部尚书之前,曾经是结党营私过,也有些小贪,但如今坐到了尚书之位,我又成了皇后,已全然改了这些毛病,怎会贪墨受贿,扰乱科举。
然自李阮掌权以来,重科举,重民生,改制度,减税收,眼看着大辞兵强马壮,民富国安,我爹却在这个档口出了这等事,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虎须。
我立时传了轿辇去乾清殿,天已有些炎热,我奔到乾清殿时,殿里正扔出一撂一撂的折子,传出李阮的怒吼:「奸臣,奸臣!竟敢混乱朝纲,仗着自己是国丈,倒越来越不将朕放眼里!」
我不明所以,刚下了轿辇想进殿,却被李阮的贴身太监小清子拦在了殿外。
「娘娘恕罪,陛下特意嘱咐了奴才,不得放您进去。」
「若本宫非要进去呢?」我冷了神色,扬手就要推开他,四周守着的侍卫很快已拔了刀近上前来,我无法,只得松手。
「陛下。」我急得在殿外大声喊他,内殿却是无任何回音。
「李阮!」我再度喊了一声,小清子见我直呼皇帝姓名,已惊得要软跪在地。
我顾不得这些,继续喊,我要进去,我要看这件事的始末,我要知道我爹是不是真的贪了墨,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我爹。
我喊了良久,喊到嗓子都哑了,里面才冷冷地传出一句:「王柠栀,你是想你的父亲早点死吗?」
我霎时噎了,不发一言,转身出了乾清殿,对小池子道:「去福宁殿。」
小池子立时让小黄门抬着我去了福宁殿,福宁殿里亦是一片寂静,殿门紧闭着。
我凝视着那紧闭的殿门良久,突然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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