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鬼怪事件调查者托马斯·卡耐奇在这里讲述一段极端骇人的经历
当我到达切尔西切恩路427号时,卡耐奇正独自坐在屋里。我走进房间,他动作极为僵硬地伸出左手,起身迎接我。他鼻青脸肿,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和我握了手,递给我他的报纸,见我摆手拒绝,便递给我一叠照片,然后自顾自地埋头读报。
这就是卡耐奇的典型作风。他一言不发,我也一句不问。等一会儿,他自会告诉我们。我花了半小时的时间,浏览这些照片。大部分照片都是快速抓拍的(有些还用了闪光灯)。照片拍摄的是一个绝色美女,她那令人屏息的美丽脸庞在照片中完美体现出来,但从她脸上惊讶害怕的表情来看,不难断定,在拍摄这些照片时,某种巨大的危险正在向她逼近。
照片拍摄的主体是几个房间和走廊的内部,但无论是远距还是近景,照片上都能看到那个女子,有些只照到了一只手、一只胳膊、半张脸或是衣衫裙角。照片显然是有目的拍摄的,但那个女子肯定不是拍摄目标,只是因为她站在近旁,才被摄入镜头的。照片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们一定可以想象到。
快翻完的时候,我发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张。照片上,那女子直直地站着,在闪光灯的刺眼光线下,十分清晰。她微微仰着头,好像突然听到什么声音,被吓到了。她头顶上方的暗影中,隐约显现出一只巨大的马蹄。
我盯着这张照片,仔细看了好久,却只能猜测这大概与卡耐奇感兴趣的奇案有关,其他的仍然毫无头绪。
当杰斯普、阿克莱特和泰勒进来时,卡耐奇静静地朝我伸出手,我同样不发一语地把照片还给了他,之后我们就去吃晚餐了。我们静静地在餐桌上饱餐一顿后,搬起椅子,舒舒服服地围坐一圈。卡耐奇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去了趟北方。兰开夏东边的希金斯。”他抽着烟斗,缓缓地说道,仿佛忍着疼痛。“说到这儿,我想你们一定产生出这样的疑问,发生在附近的诡异案件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跑到那里去呢?在我出发前,我就听说过一些所谓的‘幽灵马’的故事,但我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现在想来,我可能一直都没把它当真——虽然我一直标榜自己的思想开放。我们人类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言归正传,我收到了一封电报,发报人说自己遇到了麻烦,要求与我见面。到了约定的这一天,年迈的希金斯上尉亲自来见我了。他向我详细讲述了‘幽灵马’的传说。在此之前,我对这个传说只是略有耳闻,知道如果家族中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儿,那么在她订婚后,就会遭到那匹幽灵马的纠缠折磨。
你们也觉得这个故事十分离奇。虽然我以前也听说过,但只把它当做一个古老传说而已。你们看,希金斯家族上溯七代,第一胎都是男孩儿,就连他们自己都早已把它当做神怪故事了。
时至今日,家族中最大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她的亲戚朋友经常开玩笑说,她是七代中第一个头胎长女,要想逃避幽灵马的纠缠,就得和男性朋友保持距离,或者干脆出家做修女。我想,通过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出,这个故事一直以来都被当做一个传说。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两个月前,希金斯小姐与一位名叫博蒙特的年轻海军军官订了婚。就在他们订婚当天晚上,喜讯还没有对外宣布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也正是这件事导致了希金斯上尉与我的会面,以及我最终接受了委托,去他们那里调查此事。
从一些古老的家族记录及报纸上——我十分相信这些信息的来源——我发现,大约一百五十年以前,的确发生过一些恐怖骇人的巧合——这是用较为理性的方式来说。在更早前的两百年中,家族七代中一共有过五个头胎长女,她们全都长大成人,并且订婚,但五人全部在订婚后全部香消玉殒,无一幸免。其中两个自杀身亡,一个从窗户一跃而下,另一个‘心碎而死’—据说是因惊吓过度而引发的心力衰竭。还有一个女孩儿在房子周边的花园里被害,但死因成谜,只是被笼统模糊地描述为是被马踢死的,尸体后来才被发现。
现在,你们看,所有的死因——包括两起自杀——都可以归而为一,那就是区别于超自然致死的、由自然原因导致的死亡。你们明白了吗?但毫无疑问,在五起案件中,五个少女都在订婚后被恐怖的经历所折磨。在所有记录中,都曾提到有人亲耳听到幽灵马的嘶鸣声,或是凭空传来的马蹄声,甚至还有些无法解释的灵异显形现象。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委托我调查的这起案子是多么的诡异离奇。
从那些记录中,我了解到恶灵对几个少女纠缠不休,最终吓跑了其中两个女孩儿的未婚夫。了解到这里我才确实感到这一连串事件不仅仅是单纯的厄运巧合。
在进行实地调查前,我就已经掌握到了这些事实,之后,我又仔细研究了希金斯小姐和博蒙特订婚之夜发生的离奇事件。当时,天色刚暗,还未上灯,他们两人正穿过一条宽敞低矮的走廊,突然从他们身边传来一声恐怖的马嘶声。紧接着,博蒙特被重重地踢了一下,右前臂因此而骨折了。之后全家上下得知此事,全都跑了过来。佣人们点亮了灯,搜查了走廊和整栋房屋,但一无所获。
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整个家族一下子炸开了锅,半信半疑地谈论着那个古老的传说。后来,到了午夜时分,老上尉被一阵巨大的马蹄声惊醒,仿佛有一匹马在绕着房子不停地奔跑。
这样闹了几次之后,博蒙特和那女子都声称,夜幕降临后,他们在很多房间和走廊里都听到了身旁传来的马蹄声。
三天之后的晚上,博蒙特被一阵诡异的马嘶声惊醒,那声音似乎是从他未婚妻的房间传出的。于是,他急忙跑去找她的父亲,两个人一起赶往她的房间。当他们赶到时,发现她已经醒了,似乎是被从她床边发出的马嘶声吓得几乎昏死过去。
就在我到达的前一晚,恶灵又闹了一次。他们所有人都被吓得心惊胆寒,你们可以想象得到。
我到达那里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收集详细信息。但吃过晚饭以后,我有些懈怠,便和博蒙特还有希金斯小姐打了一晚上台球。我们大约在十点结束,喝了杯咖啡,然后我就要求博蒙特把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前一晚,他和希金斯小姐待在她姑姑的卧房里。这位老小姐一边看书,一边和他们闲聊。当时已近黄昏,她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灯。当天天黑得比较早,所以房子里其他房间还没有上灯。
当时,通往大厅的房门似乎是敞开的,突然,那少女说道:‘嘘!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都侧耳倾听,博蒙特听到了——那是一匹马的嘶叫声,从大门外传来。
‘是你父亲吗?’他试探着问道。但她回答说她父亲不骑马。
此时,他们已经感到毛骨悚然了,但博蒙特仍然壮起胆子,走向大厅,去查看门口是否有人。大厅里十分昏暗,他可以看到通风门上的玻璃格子窗透出微弱的光线。他走到玻璃门边,望向屋外的车道,但外面什么也没有。
他既慌张又迷惑,打开了通风门,走到马车的转车台上。大厅的门几乎立刻重重地关上了。他告诉我,当时他心慌意乱,感觉好像被困住了似的——这是他的原话。他转过身,抓住门把手,但门的另一侧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拉着门不放。他还没反应过来,门把手就松动了,他一下子打开了门。
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望着大厅里,此时,他根本无法镇定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害怕。这时,他看到自己的爱人从尚未掌灯的大厅里,朝他送了个飞吻。他猜想她一定是跟着他,从她姑姑的卧房出来了。他也朝她回了一个飞吻,跨过门槛,要朝她走过去。就在这时,他恍然意识到朝他飞吻的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想到一定是其他什么东西想引诱他走到黑暗中去,而他的未婚妻根本没有离开她姑姑的卧房。他一下子后跳一步,而同时,飞吻声再次响起,这次离他更近了。他扯开嗓子,大声叫道:‘玛丽,待在房间里。在我回来前,千万不要出来。’他听到她喊着应答,声音是从卧房中传出的。之后,他划亮了十多根火柴,举过头顶,环视着大厅。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但火柴刚一熄灭,空无一人的车道上又传来了‘嗒嗒’的马蹄声。
说到这儿,你们看,他和未婚妻都听到了马蹄声,但我再一细问,发现她的姑姑却什么也没听到,虽然她一直待在房间里,还有一点儿耳背。当然了,他和希金斯小姐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可能会出现幻听。那扇门很可能是被风刮上的,也许房间里的某扇门被打开,产生了一股气流。至于转动门把手遇到的阻力,可能只是门闩摩擦产生的。
还有飞吻声和飞奔的马蹄声,我的解释是,如果他们足够冷静、能够思考的话,就会发觉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声响。我告诉他说,马奔跑的声音可以随风传递很远的距离,所以他听到的可能只是有人骑马从较远的地方经过罢了。说到飞吻声,很多轻微的声响——例如翻动纸张或者风吹动树叶——都会发出类似的声响,特别是当人们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的时候,就会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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