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从林君琢那边打听,才知道现在长安城只留了数百个王家兵。
但王玺的断手案还没查清。所以王瑾似乎以查案为名,还要带着小部分王家兵留在长安。
“不是我不是我……”裴昀鹤在卫兵的捆束中中发出一声吃痛,“将军,我也在查!在查着呢!我和王玺可是拜把子之交……啊!”
“裴曜!裴曜!”裴昀鹤忽然看见了门口的卫曜,立马惊喜呼喊上,“将军!这是小人家庶弟,他有法子,他有法子查凶徒!裴曜你查得如何了!”
裴昀鹤高声呼喊着。阁中的所有看客和王瑾都顺着裴昀鹤的声音看过来。
王瑾是个二十出头的男郎。
宽肩撑着青色袍服,腰间的蹀躞带笼着劲瘦一腰,负手而立。不似武将更像个文人。
面庞过分白,唇色很淡。有一双微狭的眸,幽幽望过来,仿佛是阴暗巢穴中忽然冒出的蛇眸。令人毛骨悚然。
卫曜松了手。往前一步。
沈灵姝恰好被挡在卫曜身后。
寻着声探了半个脑袋,和王瑾不小心对视上,沈灵姝后背一发凉,立马又缩了回来。
“庶弟?”王瑾看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的穿着一个来回,冷笑了一声。
卫曜着粗布短褐。而裴昀鹤则是大红大紫色的锦绣宽袍。
裴昀鹤也被这一声笑,惹得心头发毛。硬着头皮解释,“……是,他是我父亲在外的私生。”
王瑾对裴家的家事不敢兴趣。眼皮上下一掀,扫了卫曜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为何说他能找出凶徒?”
裴昀鹤:“他……他亲口给我说的。”裴昀鹤帮他买一个武侯官当差,而裴曜就帮他调查王玺断手的凶手。这是他们俩之间做的交易。
王瑾抬眼,目光重新回到了卫曜身上。多了几分审视的锐利,“你说,你能找到凶手?”
“令弟断手,只闻是夜色天黑风寒利刃而过。不见凶徒模样。这是某搜罗各处调寻得来的当时情况。王都督令兵将入城查案,今世家所观不满,皇上龙颜不悦。依某揣度,凶徒若是缰绳错乱的马,令弟夜深醉酒从马上摔下,被马踩断了胳膊,似也无不妥。”
王瑾眸一眯,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柄首的纹路,倏儿露出愉悦的笑来。
之前王玺的疯马闹西市,虽然官府以马无主不了了之。但是长安被惊吓的民众早已民声怨沸,都认定了是王家人所为。而王玺断手一事王家家主又小题大做,甚至把私养的兵都调入长安来。其他世家不快,晋皇帝也多次发怒下言。这个案子再拖下去,就得以“造反”来了事了。但现在这个节骨眼造反,名不顺,就算拼死一搏得了龙位,最后也只能便宜了家主和自家大兄。
王瑾要的只是一个尽快解决的法子。对于谁是凶徒,他并不在意。
而裴曜给的说辞,还能从中摘除疯马闹市中王家的罪责。
王玺都骑马回去了,那闹市的疯马自就和王玺无关了。
王瑾看着眼前人,目光多了几分兴味。“你,叫什么名字?”
“裴曜。”
“裴曜……”王瑾嘴里念着二字,挥手示意卫兵给裴昀鹤松绑。“吾记住你了。裴贤弟,你有个好弟弟啊。”
王瑾笑看了眼裴昀鹤,收兵。
路过裴曜身边时,余光注意到了人身后躲藏的人,只片刻。
忽停下了脚步。“沈家娘子?”
几乎半个脑袋都窝起来的沈灵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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