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拿起纸巾擦擦嘴,抬眼直视严思齐,呵呵笑了两声:「说实话,还真有点。」
有人说我变幽默了。
有人说我变得接地气了。
但只有徐菁在厕所门口,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评价道:「齐霜,你变软弱了。」
所有的软弱都来自于不自信。
而我曾经所骄傲的家世早已在父亲无尽的挥霍下破裂不堪,母亲因此郁郁不得志,日日沉迷于过去的辉煌中却对现实视而不见。
当我所倚仗的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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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泡沫,我又如何能够继续挺起脊梁当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人是被一下一下给捶倒的。
「那又怎样?」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徐菁一愣,随即很快撩了撩耳边的黑发:「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唏嘘的。」
「你和严思齐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长久,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废话,我都是用11路。」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家出了什么事,和你争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反正,我马上就要和他订婚了,你就继续当你的『宝贝』好了。」她说宝贝这两个字时,故意学着李老板的油腻模样,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我倒吸了一口气:「徐菁,别逼我扇你。」
身后突然传来严思齐的声音,他问:「你要扇谁?」
我转身,仰头看进他的眼里,里面如同一潭死水,再也不复当年的星光点点。
有眼无珠的男人。
我决定整整他,故意夹着嗓子道:「严总,你那天说要V我50带我去吃疯狂星期四,今天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徐菁瞳孔一缩,有点气急败坏:「你说什么?什么疯狂星期四?」
我幸灾乐祸地指了指严思齐:「你问他。」
徐菁立刻扭头去看严思齐,后者一脸从容,有条不紊地掏出手机付款码递过来:「都是老同学,别把孩子饿坏了。」
10
那天的对话以其他同学过来上厕所围观而结束。
当然那个付款码我也没有扫,因为在其他人过来之前,严思齐就已经施施然地收起了手机,以一种怜悯的口吻道:「齐霜,别闹,你该长大一点了。」
我突然有些愤怒。
我吃零食时,他说我还像个小孩子。
我和他拌嘴时,他说我幼稚。
我跟他提分手时,他让我别开玩笑。
可是小孩子,才不会开玩笑。
到底谁才是小孩子,谁才该长大一点?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或许我就不该在那个夜晚和他搭话,也不该在今天戏谑他,才导致自己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嘲笑我罢了。
11
我本来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顺着风流了出来。
他曾经对我的好,和现在对徐菁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若是他看徐菁的眼神中多一分冷漠,我都会心里好过一些。
可是,没有,甚至还多了几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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