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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节 你是星辰而我是乔木（第2页）

顾星辰没有跟下去，他想了一想，走到三楼的一间储物间，站在窗前往下看，果然，他看到了付乔木。

付乔木和叶太太站在顾星辰家后面的小巷子里说话，叶太太塞了一沓钱给付乔木，那钱不是很厚，顾星辰目测，大概只够付一个学年的学费。

顾星辰知道，付乔木的生父是个没用的酒鬼，连付乔木在女校读书的学费都是因为资优生而特免的，上次她来叶家报喜，目的恐怕是希望叶先生可以看在母亲面子上能够资助自己一学年的学费，那叶先生不肯给这个金钱上的面子。

事实上叶太太在叶家并没有任何面子，她没有经济权，这些钱恐怕都是省出来的。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付乔木突然抬起头来往窗子的方向一望，顾星辰和她对望了个结实，这对望与之前在礼堂里的是完全不同的，付乔木的眼睛里待着戒备，像一只原本在专心思考的猫突然被发现时的神情，让顾星辰忍不住想逗逗她，他伸出右手冲她做了个招财猫的拜拜礼，付乔木的眼睛里出现了片刻的迷惘，然后她低下了头，没有继续搭理顾星辰。

欢宴将近的时候，叶太太突然走到顾星辰身边，拜托他在学校照拂一下付乔木。

漂亮的叶太太与付乔木相似的容颜里带着卑微的哀伤和凄苦，让人无法拒绝，而事实上，顾星辰也没打算拒绝，他听到了尚方宝剑出鞘的声音。

从家到学校，千里之遥，顾星辰退掉了机票改搭乘火车，在13号车厢，他不出意外地「巧遇」了付乔木。

「咦，好巧。」他故作惊讶一本正经地向付乔木打招呼，然后弯下腰来满脸笑容地向付乔木的邻座打商量，和他换了位置。

午饭时间车厢里飘满了泡面的味道，顾星辰的表情有点精彩，他为追女仔而来，可是没想到环境可以恶劣如此，付乔木忍不住嗤笑：「为什么不坐飞机。」

为了你呀，顾星辰在心里说，但他知道还不是时机，于是他说：「为了体验生活。」

付乔木轻轻笑：「是啊，体验完了就可以抽身。」

而她却是抽身不了的那个。

那一年还没有动车和高铁，他们这趟旅程历经十几小时，要经过一个长夜，半夜，付乔木睡着了，她趴在小桌子上，枕着手臂，睡得很局促，眉头紧蹙，可是这样的付乔木，顾星辰依旧觉得她很好看，让他忍不住想吻一吻她的眉毛。

火车在清晨六点到站，北方城市九月初的清晨带一点冷冽，顾星辰拉着自己和付乔木的行李跳下车，恶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他转过身一脸笑容地对付乔木说：

（）

「初次相遇，请多关照。」

他冲着付乔木伸出了手，他的笑容太灿烂让人无法拒绝，付乔木于是也伸出了手。

付乔木的手小而凉，顾星辰用自己大而暖的手握住这只手，蓦地想起了一首歌，你那好冷的小手，我要使它温暖。

顾星辰和付乔木分别在经济系和法律系，顾星辰送她到女生宿舍：「有事没事常联系。」

03

付乔木却没有联系顾星辰，顾星辰去宿舍楼下找她总是被告知她出去了，最初她还接他的电话，后来索性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再见到付乔木，是在课堂上。

那是一堂公开课，顾星辰搞到一份付乔木的课表，与自己的课表对照，从自己的课时里找出最容易逃的一节，特地来付乔木的班上堵她。

然后他就看到了付乔木从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到滑到桌子下的全部过程。

校医说她过度疲劳营养不良，顾星辰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前段时间自己总是找她不见。

付乔木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她床边的顾星辰，顾星辰黑着脸把一包东西塞给付乔木，打开来是一沓钱，付乔木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在她开口之前顾星辰抢先：「是你妈给的，刚才我跟她打电话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付乔木没有说话，顾星辰继续说：「离家的时候你妈找到我，拜托我在学校照顾你，刚才我打电话告诉她，她女儿不是植物，只靠光合作用就能生存，她答应每个月会努力拿给你生活费，通过我妈给我，再由我转交给你，但不会太高，你还是要勤工俭学。」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长辈们交代的话，下面是顾星辰自己的话了：「就算要打工，也不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转眼他又笑嘻嘻的：「我帮你们母女那么大忙，不请我吃饭吗？」

顾星辰乱七八糟地点了很多菜，满满地摆了一张小桌子，可他又不怎么吃，付乔木有些心痛，顾星辰吮着筷子笑：「心疼的话你就多吃点呀。」

他有一双武侠小说里所谓斜飞入鬓的长眉，带着笑意的眼睛很亮，水光流转，让付乔木想起很久前，当父母还在一起，当父亲还不是醉鬼，他们一家人去特卡波看星空，苍穹上肉眼可见的，流动的南十字星。

顾星辰往女生宿舍跑的太频繁，同寝室的兄弟忍不住打趣：「你恋爱了？」

顾星辰想了一想，老实地回答：「有目标，还没变成对象。」

桃色八卦最挠人，兄弟翻身起来眼睛闪亮：「为什么？告白了没有？」

没有，当然没有，付乔木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为什么呢，因为顾星辰是个很传统的人，他觉得恋爱应当是温水煮青蛙，不可急切，太过滚烫的会让青蛙逃窜的远远的，要用温水慢慢煮，最后再碰地盖上盖子，让青蛙无处逃遁。

兄弟撇撇嘴：「你小心别人先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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