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奥内把手臂横放胸前,食指轻点嘴唇,“对哦,当然了。哈利,你知道吗?”
“什么事?”
“这些画对我毫无意义。原谅我的措辞,但真的屁用也没有。可以走了吧?”
“好。噢,对了,既然你会画画,我还有一件小事。你看,调色板是在画架左边,这样不是很不方便吗?”
“对,除非你是左撇子。”
“了解。我要去帮哈尔沃森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知道。我会在下笔账单上多加一小时的钟点费。”
哈尔沃森查完了卧室。
“她的个人物品不多。”他说,“好像在搜旅馆房间一样。只有衣服、化妆品、熨斗、毛巾、床单等等,没有家人照片、信件或个人文件。”
一小时后,哈利完全明白了哈尔沃森是什么意思。他们找遍了整间公寓,再度回到卧室,却仍然连一张电话费账单或银行账单都没找到。
“我从没遇过这么稀奇的事。”哈尔沃森说着在哈利对面的写字台边坐下,“她一定整理过了。也许她想让死亡把所有东西,包括她整个人都一起带走。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你有没有看到笔记本在哪?”
“电脑吗?”
“对。”
“你在说什么?”
“你没看到这边的木头上有块颜色稍淡的方形吗?”
哈利指着他们面前的书桌。“看起来像是原本有台笔记本电脑,后来被拿走了。”
“会吗?”
哈利感觉到哈尔沃森质疑的目光。
他们站在马路上,抬头望着这栋淡黄色建筑门面上属于她的那扇窗。
哈利在外套内袋里找到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然后抽了起来。
“这家人的事挺奇怪的。”哈尔沃森说。
“什么事?”
“莫勒没跟你说吗?他们找不到她父母、兄弟姐妹或任何家人的地址,只有一个在坐牢的叔叔。莫勒得亲自打电话给殡仪馆,请他们抬走这个可怜的女子。好像她还死得不够孤单似的。”
“是啊。哪家殡仪馆?”
“桑德曼。”哈尔沃森说,“她叔叔希望把她火化。”
哈利吸了口烟,看着烟雾上升又消散。这个过程从农夫在墨西哥田野播下烟草种子开始,种子在四个月内长成跟人一样高的烟草,两个月后采摘,经过筛选、晾晒、切丝、包装,然后运到弗罗里达或德克萨斯的雷诺烟草公司,摇身一变成为装了过滤嘴的香烟,再装进黄色骆驼牌的真空包装袋,放进纸盒,运往欧洲。一片原本在墨西哥艳阳下一株绿色植物上的叶子,在八个月后,在一个醉汉走下楼梯、下出租车,或因为不敢打开卧室房门面对床下的妖怪,只好拿外套披在身上当被子的时候,掉出他的外套口袋。然后,等他终于找到这根皱巴巴、缠在一堆口袋棉屑里的香烟,把它的一端放进有口臭的嘴里,在另一端打火点燃。那些干燥、切碎的烟草叶被吸入他体内,带来短时间的喜悦后,又被呼了出去,终于自由了。自由消散、化为空无。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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