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吉妮说。
“杜翰,”我说,“迪佛瑞斯·杜翰。”
“杜翰先生,”她说,“是。我不确定悲痛是不是你的烦恼的正确名称。”
“还有比约克,”我说,“解释下比约克。”(译注:Bjork,作风前卫的冰岛女歌手。)
“啊呀,我不能,”她说,“但我相信曼尼能。”
“曼尼?”我说,我后面的门开了。
“是的,曼尼,”吉妮说,带了一丝自鸣得意的微笑,“曼尼是我们这里的咨询师之一。”
“你们有一个咨询师,”我说,“叫做曼尼?”
“哈喽,杜翰先生。”曼尼说,绕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我确定曼尼是巨人,因为我必须仰着脖子看他。曼尼硕大无朋。曼尼,我必须告诉你,不是人。他是一座有脚的工业大楼。
“嗨,曼尼。”我说,我的手消失在连接他的手腕,大得像棒球捕手手套的巨掌中。
“嗨,杜翰先生。有问题吗?”
“悲痛。”我说。
“流行病。”曼尼说。露出微笑。
曼尼和我小心翼翼地走在结冰的人行道和马路上,我们绕过市立花园,向碧肯街的悲痛纾解治疗中心走去。曼尼亲切地解释,我和很多人一样走错地方,到了悲痛纾解办事处,这是可以理解的错误,但显然我要找的是比较偏重治疗性质的协助。
“显然。”我同意。
“那么,什么事困扰你,杜翰先生?”相对于他的体型,曼尼的声音温柔无比。他的声音平静、诚恳,慈祥叔叔的声音。
“唔,我不知道,曼尼。”我说,我们在碧肯街和阿灵顿街拐角站住,等高峰时段的交通停一下让我们过马路。“近来我变得很悲伤,看到时局变成这样。世界,你知道。美国。”
曼尼托着我的手肘,带我穿入暂时和缓的车流。他的手坚实有力,他的步伐是一个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或迟疑的男人的步伐。过马路到碧肯街对面后,他放开我的手肘,我们继续东行,迎向强劲的冷风。
“你从事什么工作,杜翰先生?”
“广告。”我说。
“喔,”他说,“喔,是的。大众传媒业的一员。”
“随你怎么说,曼尼。”
接近治疗中心时,我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团体,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和笔挺的橄榄绿西装裤。全部是男孩,全部理了整齐的小平头,全部穿一样的束腰短皮夹克。
“你收到信息了吗?”其中一位问我们前面一对老夫妻。他突然把一张纸伸到妇人面前,但她熟练地横跨一步闪过去,留下他的手握着纸悬在空中。
“信差。”我对曼尼说。
“是,”曼尼说,叹了一口气,“不晓得为什么,他们老喜欢待在这个角落。”
“信差”是波士顿人给这群热切的年轻人取的绰号,他们会突然从人群中钻出,冷不防把印刷品塞到你胸口。多半是男孩,偶尔也有女孩,一律穿白色和橄榄绿的制服,一律剪短发,他们的眼睛通常善良和无辜,虹膜中仅有一丝狂热的色彩。
他们是真理与启示教会的成员,总是彬彬有礼。他们只不过想耽搁你几分钟,听听他们的“信息”,我猜信息不外乎即将来临的末日审判或基督徒升到极乐世界,或四个骑士从天而降,奔驰而下奇门街,大地开裂,露出底下地狱,吞噬罪人和那些忽视信息的人那一套,我猜罪人和忽视信息是同一回事。
几个孩子在这个角落工作得十分卖力,手舞足蹈地围绕着路人,在上了一天班拖着疲惫身体回家的人群中穿梭不停。
“你不想趁还来得及收信息吗?”其中一个急切地问一位路过的男人,对方接过纸,脚步不停,边走边把纸揉成一团。
但曼尼和我似乎是隐形人。我们走到治疗中心门口,没有一个孩子靠近我们。事实上,他们突然像潮水一样从我们旁边退开。
我看曼尼。“你认识这些小孩?”
他摇摇巨大的头。“不认识,杜翰先生。”
“他们好像认识你,曼尼。”
“大概经常看到我在这一带走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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