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匆匆赶来,她身边的嬷嬷很快上前将温晚和齐峥分开,并用一件硕大的斗篷将温晚严严实实地盖住。
齐峥在一旁正想上前领功,并坐实自己的身份,却听得嫡母一阵厉喝:「我出门前便叮嘱你好好跟着你嫡妹,没得在这边出这么大的丑?」
围观的人登时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人出声:「庶女?我方才瞧着明明像是温家二小姐。」
而众所周知温府二小姐,就是温晚。
嫡母神色一凌,神色不悦地看向来人,目光锐利。
那人登时收了声,再不言语。
好家伙,我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颠倒黑白、以权势压人的做法,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夫人。
可是,我怎会让他们如愿?
我在自己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泪登时飙了出来。
我哭着跑上前,扑通一下在大夫人面前跪下:「母亲!母亲对不起,我不该抛下阿晚一个人在这里的,哪怕阿晚一定要我去给她找帕子。帕子有什么重要的,我怎么可以丢下阿晚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认错,嫡母的脸色一下子十分精彩,而她怀中温晚则是号啕大哭。
呵,背锅?我才不干。
嫡母带着温晚走的时候,我毕恭毕敬地跪在一旁,待人群离去后,我才悄悄抬头。
只是只这一抬头,我便看到对面站着一人长身玉立,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谢……谢延?
温晚在府中绝食拒嫁齐峥。
要知道齐峥虽是太后母族的亲戚,家中却早已式微,而他本人又不济。上京城中,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的官宦人家,几乎是没有,更何况温晚一向以自己的出身为傲。
但是流言猛于虎,父亲因此在朝堂上被频频弹劾。
圣上本就对世家不满,随意找了个由头便下旨让父亲在府中思过并罚俸三月。
父亲因此大发雷霆,不顾嫡母劝阻,执意要将温晚嫁过去。
他们僵持的时候,我去了温晚院中。
「那齐峥家中除却是太后母族旁支,一无根基,二也无功名在身,纵使相府拿个大丫鬟出去配也使得,没想到父亲真这般狠心,执意让你嫁过去。」我在温晚面前命为安慰,实为刺激。
温晚心比天高,高贵的出身一直都是她下不来的高台。
她闻言恶狠狠地看着我:「温曼,如今见我落难,你倒是得意。」
「不,姐姐是真的为妹妹伤心。」我假惺惺地继续掉眼泪,「日后妹妹若是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姐姐,哪怕人微言轻,但是毕竟是姐妹,姐姐定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温晚张了张嘴,照着她以往的性子,只怕早就唤人来狠狠将我抽一顿,横竖她早就知道,只要不伤脸,怎么折腾我父亲都不会管事。但是这次她却转了转眼珠,眯起眼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温曼,你且不要得意,咱们日后谁可怜谁,还不一定呢。」
第二日,嫡母便将我唤了过去,她先是好好夸赞了我一番,然后又对我讲了好一通大道理。
她的话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只要我肯替温晚嫁过去,日后她定待我如亲女,并出嫁也给我嫡女的规格。
我心下冷笑,果然,温晚会的也不过这些伎俩,不过这本就是我所设计的。
见我就是不接她的话茬,嫡母也急了,直接对我甩了脸色:「温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出了错,失了父亲的心,我如今便是父亲手中最好的筹码,虽然我自幼便是这般培养。
「母亲能对我如何?哪怕是庶女,如今我也是父亲唯一清清白白的女儿。我的前程关乎着相府,母亲想对我做什么?能对我做什么?」我特意加重了「清清白白」四个字,再不掩饰自己,捂嘴轻笑。
嫡母气得胸口急喘,手中茶盏掷向我:「滚!」
我能等得,温晚却等不得。
见嫡母施压无用,而那头齐峥已经迫不及待来下聘。
下聘当日,温晚不顾一切拖着我去书房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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