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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节 灶神 恶狗开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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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买来供奉的灶王爷画像上竟然凭空多出了一条黑狗。

画上黑狗张着嘴巴,嘴边一圈殷红的血迹,主神膝下的活物统统不见踪影。

村头被剥了皮的疯子闯进我家,指着年画,大喊:恶狗张嘴,此乃大凶,三日内必有灭门之灾!

今年我回了东北农村老家过年。

我家就我一根独苗,我今年到家得早,赶上了过小年。

小年,又称灶王神节,在这天家家户户都要贴新对联和年画。

民间传说,灶神掌管一家饮食乃至全家生死祸福,供奉在家里能够保吉除邪。那画上的主神高居于灶台之上,一双眼睛如明镜一样,一年到头记录着这家人的功过德行,年底好上天向玉皇大帝报告。

唯有讨好了灶王爷,才能家庭生活美满,财源广进,事事如意。

作为受过唯物主义教育,又久居城市的我自然对此类习俗渐渐淡忘,但我作为农民的爸妈十分信这个,他们特意在灶台上面钉了个架子,专门用来给灶王爷上香,平时也是供奉不断。

灶王爷的年画其实也有说道,并非是艺人瞎画。

据说照古籍,每一年对应的年画上围着灶王爷的神仙形态都是不一样的,老祖宗通过秘术把窥得的玄机预言,比如饥荒、疫病、战乱等等都藏在了这些年画人物的表现里,有缘人自会发现。

往年贴年画这件事都是我爹在做,只是自从他前两天从集市回来,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整个人虚得不行,和他说话常常都没有反应。

于是我自告奋勇,要去帮忙贴灶王爷的画像。

只是没想到那张薄薄的纸边缘异常锋利,一没留神就把我的手划破了个口子。

我吃疼得甩了甩手,指肚流出了黄豆大的一滴血,落在灶王爷的画像上。

仅仅是被软纸划了一下,就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其实有些反常。不过在农村生活本来就很容易受伤,我也没太在意,只想着别把年画弄脏了。

「画,拿反了。」我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靠在门框上看我,脸颊泛灰,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年画。

「哦?没反啊……」我连忙低头去看手里,一时有些怔愣。

我分明看到我的血滴在了画上,只是当我打开那张纸时,画干干净净的,一滴血污也没有。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继续摊开那张年画,越看越觉得那画和往年不太一样。

年画都讲究一个喜庆、热闹。往常的灶王爷画上都挤满了各路神仙牲畜,画的就是一个人丁兴旺、幸福美满。

只是今年买来的年画上,原本灶王爷膝下寓意着「鸡鸣犬吠」的成群牲畜们,只剩下一条张着嘴的恶犬。

那画被画师精湛的技艺描绘得栩栩如生,只见恶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血迹斑斑的尖牙,使它的整张嘴都呈现出红色。狗朝着有人的方向虎视眈眈,地上留下一地的鸡毛。

而画上的主神一改往年慈祥的模样,看向画外的目光泛着冷冷寒意。

年画应该画成这种不吉利的样子吗?

我看着那条张着嘴的恶犬,只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但毕竟每一年都是从集市上买来什么样的年画就挂什么样的年画,我们这边家家户户供奉的画像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这两年城里总有疫病肆虐,我当时只以为是天道不好,所以老祖宗给的画例就长这样。

要过年了,家里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于是我也没多想,把那张奇怪的灶王爷年画更换在供奉位,还算恭敬地上了香,就去忙活别的了。

中午我妈用农村那种大锅做了好几个菜,还用芸豆炖了鸡,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着饭,其乐融融。

按照我妈的吩咐,我给灶王爷面前也摆上了好菜好酒,和他老人家一起分享着团圆的喜悦。

我的个子比我妈高很多,我妈把供奉端上去都要踩着凳子,而我只要平视就能看到画上的各路神仙,但今天我打从心底里不太愿意看神像上那只满嘴是血的恶狗。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觉得那画上的内容变了。

画上原本是:狗吃了鸡,引得灶王爷座下的侍卫拔出剑来指着它。寓意着灶王爷眼里不容沙子。

只是现在,那狗猩红的嘴冲着侍卫,呲着尖牙,眼睛幽幽地泛着绿光,俨然一副对抗的姿态。

如果说买来的纸画会变,这就是恐怖故事了,我不愿相信。再加上我其实不太记得最开始画上的狗长什么样了。

总之,我连忙放好供奉的菜,逃似的走了。

我和爹妈在炕上吃着饭,突然院子里传来了犬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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