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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节 明线与暗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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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龚云龙离世

那个时候的王德辉就是体验着这种爱情甜蜜的感觉,并且一开始的那个翩翩少年,感受的还是特别纯真朦朦胧胧的爱情,而且越是一下获不到,越是感到珍贵,越是焦虑,就越是爱。

这种通信坚持了很长时间,龚如心开始回信了。最初是礼貌性的,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像一朵花儿一样情窦初开了。可龚如心的情窦初开,并不是王德辉带来的。

后来,龚如心上了大学,大学里有男同学追求她,而且是紧追不舍的那种,女孩子的成熟是男人的爱催生的,男同学的追求催生了她的情窦初开,这时,才开始考虑到王德辉的爱情。

可就在这时候,龚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塌天的大事:父亲龚云龙死了。

龚如心的父亲是如何死的,不同的资料说法不一,有说是病故的,有的说得很含糊,只说龚如心的父亲早逝,但没有具体说龚如心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后来我从香港的一个周刊报道上看到,龚家的一位世交对周刊记者说,龚云龙是意外死亡的。接着我又从另一个报道上得到核实,龚家唯一的儿子龚仁心在一次讲话中,证实了龚云龙是死于一次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被称为「中国的泰坦尼克号」事件——「太平轮事件」。

「太平轮」是当时上海中联轮船公司的一艘豪华客货轮,排水量2489吨,这在四十年代是一艘大船,由一位叫蔡天铎的老板在上海经营,蔡天铎就是台湾著名节目主持人蔡康永的父亲。1949年1月27日,这一天是农历除夕前的一天,「太平轮」搭载着近1000人,另载有大量超载货物,于傍晚6点钟,从上海出发,驶往台湾的基隆港。

「太平轮」在开往基隆的途中,于夜间航行,为逃避宵禁,没有打开航行灯,于晚间23时45分在舟山群岛海域的白节山附近,与一艘载著2700吨煤炭及木材的「建元轮」相撞。「建元轮」立刻沉没,船上72人溺毙,只有3人被救起;「太平轮」在1分钟后跟着沉没,落水者因当时天寒而冻死和溺毙,船上932人遇难。

「太平轮」上遇难的乘客中有太多当时的名人,如袁世凯的孙子袁家艺,南京国立音乐学院的院长吴伯超,神探李昌钰的父亲,还有一些国民党的高官如山西省主席邱仰浚一家,辽宁省主席徐箴一家,蒋经国好友俞季虞等,最后只有36名幸存者被附近轮船救起。

后来上海法院判决中联轮船公司赔偿,但因当时战乱流离,上海不久又解放了,赔偿金额又属天文数字,此后不了了之。

「太平轮」的保险是向上海华泰保险公司投保的,出事后由于是灭顶之灾,这家保险公司也无力赔付,只好立刻宣布倒闭,因此中联轮船公司必须自负盈亏,后中联轮船公司也不得不结束营运,旗下的另外两艘轮船,后来被铁链锁在台湾的高雄港,最后全部锈烂。所以对死难者家属的赔偿也不了了之。

因此「太平轮」的沉没号称「中国的泰坦尼克号事件」,其悲剧传奇一直流传至现在,不少小说文学以此为故事背景。如白先勇的《谪仙记》,就把故事中的女主角描写成双亲在「太平轮事件」中罹难。

我后来在网上查到一份「太平轮罹难者」名单中,赫然发现龚云龙的名字在其中,这证实了龚如龙确实死于「太平轮事件」,而非病故。「太平轮」上有许多一家人,但,龚云龙却是一个人,一个孩子都没带,当时龚家的四个孩子包括龚太太都在上海,虽然家人平安了,但家却塌下来了。

龚如心的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像他这样有着4个孩子的家,一般太太是不工作的,龚云龙的去世,家里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家就要塌了。龚如心在家中是大姐,也才13岁,余下三个弟妹,个个年幼。所以,后来的龚如心一家,一定是很清贫的。

龚如心家有4个孩子,她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父亲龚云龙虽然是个洋行职员,但中国传统文化修养不低,十分遵从儒家的道德传统,从给四个孩子取的名字就可见一斑。

大女儿叫龚如心,二女儿叫龚中心,老三是个弟弟叫龚咸心,后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咸心」让人觉得像个劳碌命「总操咸心」,就改成了现在的龚仁心,龚如心死后龚仁心接任了华懋集团董事局主席,是后来龚家的带头人,还有一个四妹叫龚因心。乍一看,这四个人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叫起来也不能朗朗上口,但实际上它组成了四个字,如心为「恕」、中心为「忠」、咸心为「感」、因心为「恩」,恕、忠、感、恩,正代表了中国人四种道德观,从中可以看到父亲对子女的期望。

由于父亲早逝,她们这个家也就是相依为命清贫度日了。

这个时候,王家已经搬去了香港,但两家的世交,使两家人一直还保持着联系,龚家好像也有亲戚在香港。

1948年王德辉回上海,那时龚云龙还健在。到1949年1月龚云龙遇难后,相当一段时间里龚如心被父亲的离世吓坏了,心情一定是极度悲伤的,自然也就无法再和王德辉鸿雁传书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龚如心也一天一天地长大,

龚如心后来在记者的采访中回忆说,自小与王德辉一起长大,12岁就与王德辉谈恋爱,那时王德辉15岁。有人说,龚如心把这个年龄说大了,她1937年出生的,王德辉回上海的那一年是1948年,她才11岁,11岁的小女孩怎么懂得谈恋爱?

其实,龚如心说的这个年龄,应该是港台人士习惯说的虚岁。例如台湾,小孩一出生,就是一岁,他们是把孩子在母亲腹中的一孕育就开始计算年龄了,所以,小孩一出生就是一岁,这也就是我们所讲的虚岁。如果这样算,王德辉回上海的那一年,龚如心是12岁,而1934年出生的王德辉是15虚岁。

无论怎样,这个年龄谈恋爱还是太小了,因为那时还不懂什么叫爱情。虽然王德辉可能已经情窦初开,而龚如心可能还没有,所以,在最初的阶段,她并不是及时给王德辉回信,只能说对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小哥哥互有好感。直到家中遭遇重大灾难,父亲离世,作为长女必然会更快成熟起来。

这段时间里,她只是和王德辉鸿雁传书,那时一封信从上海往来香港,差不多要半个月,日子就在一封信半个月,来来往往中过去了,龚如心从小学到中学,出落成一个标准的上海美女。

龚如心从上海震旦中学毕业以后,考进了上海师专中文系。漂亮的姑娘成熟得快,因为漂亮的姑娘追的男孩多,她们是被爱情催熟的。后来,龚如心曾说过,当时就有男孩追她,甚至追到了上海师专。从当年龚如心的照片中,可以看出那时她确实很漂亮。龚如心可能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才逐渐清晰明白自己是和王德辉在谈恋爱。

38、十八岁结婚

可漂亮的姑娘却不怎么会读书,龚如心在上海师专只读了一年,就因「生病退学」了。龚如心不是读书的料,据说成绩很不好,读不下去。她后来到香港去读书,成绩也不好。当然,这也是上帝造化,如果龚如心当年在上海师专读书好,或者能维持到毕业,那么会不会像她小妹妹龚因心一样,成了一个教师,而少了一个亚洲女首富呢?

命运,都是命!

退学以后的龚如心,就没有继续在上海上学了。

时间已经到了1955年,龚如心这一年就到18岁了,如花似玉的年龄,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五十年代的18岁,也就是标志着成人了,中国传统上所说的「18岁的大姑娘」,意思是这个时候姑娘「待字闺中」了。作为龚如心,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继续读书,还是去找工作,这些都是摆在自己面前非常实际的事情。

当时龚家由于失去了父亲龚云龙,也就失去了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经济状况一直不好,家中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妹,作为一个平民家中的大姐,是需要帮助母亲支撑这个家的。这个时候的龚如心,很有可能像许许多多上海弄堂里长大的姑娘一样,找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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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帮助家里减轻一点负担,然后努力地去找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那么,龚如心的人生路,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可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龚如心却选择了去香港。一个人的一生,有时成与败,只在那么一步。龚如心的这一步,完全改写了自己的一生。

一些报道中都说,龚如心到香港是去投奔王家的。我综合研究大量资料后发现,其实龚如心当时到香港是投奔她的一个叔叔的,她准备去香港读书。龚云龙虽然去世了,但是,龚家可能也是一个大家庭,当时龚如心有一个叔叔在香港,她就是去投奔叔叔的。可到香港后发现,叔叔和婶婶的关系很不好,关系十分紧张,家里完全是一个冷战状态,当时已经是一个18岁大姑娘的龚如心,住在叔叔家已经很不方便。

这时,龚如心来到香港,对于一直在热恋之中的王德辉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当年王德辉21岁,已经在华懋公司跟着父亲后面学做生意,也到了成年的时候,心中的姑娘远道而来,自然是欣喜不已,兴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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