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便是唐枕书所写。”赵旌眠直起身,语气终于有了些波澜,“以他的官阶,这折子呈不上来,因而被臣收了起来。”
唐枕书所写的这封奏折句句都在替梅时庸陈述冤情,其中甚至提到了他在刑部所问到的话,以及有关国子监何少臣和他侄子何毖的疑点。
吉庆帝就着那手令人拍案叫绝的字将这些话看了一遍,半晌才道:“看来这个开科重考的机会,是应该给梅时庸。”
赵旌眠:“恐怕还要将涉案之人重新再查一遍。”
“旌眠。”吉庆帝拦住他的话,用手指着奏折上的几个人名,说,“你不在朕的位置上,不知这冗盛的门庭有多么难拔。”
“这些人……”他点了点曹元德,又点了点何少臣,怅然道,“这些人若是要查,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
盛京城自开国起便是大盛国都,又加之大盛奉行封荫与科考并行的选官制度,几百年下来,这座朝堂的根子已经朽了。
权贵鼎盛之家数不胜数,人人都想站稳自己的脚跟,结党营私者甚多,但真正为国为民者却少之又少。
就像秦沧曾对赵旌眠说过的,刚入仕的时候,谁都有过那么一颗济世之心。但时间久了,权贵想要扩充自己的党派,年轻者想要寻求庇护,最初的那点本心也就被消磨殆尽了。
长此以往,就连帝王也开始忌惮这泼天的富贵,这朝廷只会越来越脏。
赵旌眠沉默须臾,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陛下,臣少不更事的时候就跟着您走街串巷,臣知道,您也不想让这座朝堂尽是权贵鼎盛之家。”
“帝王忧民生,朝臣忧社稷,这才是陛下少时所求,而如今的这些个朝臣,心中所忧的只有他们的私田又增收了多少银两。”
吉庆帝登基之前与赵旌眠私交甚好,两人时常在没人的地方阔谈民生吏治,只是如今到底君臣有别,许多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没有听见吉庆帝说话,赵旌眠又道:“臣是行军打仗的人,心中所求不过边关安定,但肺腑之言,有时臣也想要说一句。”
“你说。”
赵旌眠看向那封唐枕书亲笔所写的奏折,声音如北境沙地中一支直破云烟的利刃:“一个六品言官尚且有此公义之心,我等权贵勋爵,竟难忧民生之苦。陛下,唐枕书说不要让天下学子寒了心,这话说得实在好。”
天下学子在远处,尚不知何时会寒心,但眼前的梅时庸却连生死都在吉庆帝的一念之间。
吉庆帝疲惫地咳嗽了两声,沉默过后才说:“朕知道了。”
“旌眠,严含章出题或可还梅时庸清白,但这案子即便要彻查,也非朝夕之间可以查清的。”
“臣明白。”
一事议定,赵旌眠又为吉庆帝续了一盏茶,“陛下也要保重龙体。”
吉庆帝微叹,抬眼地时候忽然又瞥见自己手里捏着的那封奏折。
“这手字……”吉庆帝拖着那份奏折在赵旌眠眼前晃了晃,忽然道,“他是谁的学生?”
赵旌眠也愣了一下。
他熟悉唐枕书的字,熟悉唐枕书的人,知道他是去岁春闱入仕的学生,但他师从何人……
赵旌眠摇了摇头:“臣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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