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青你说的好听,咋不自己下去?要知道这可不是救人,这是打捞尸体,秽气的很呐!我妈要是知道我参与捞尸,保准十天半个月不准我进家门。所以今个说什么我都不会下去。”
猴子说完揪了根河边的甜草根塞在嘴里砸吧,时不时看看潜河里捞人的大头有没有上来换气。
“我,我是不会游泳,我要会早下去了。”赵文军涨红了脸,猛地被人点出自己的无所作为,他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他不敢去看心上人的眼睛,怕承受不住对方失望的眼神。
低头暗恼小时候怎么没缠着家里去学游泳呢,否则这时候不就是他赵文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吗?
事实上对于赵文军三个男知青不跟着下水,崔红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了解城里的生活环境,不管男孩女孩大多数根本没机会学游泳,所以她从没指望男知青去救人,之所以叫他们来,原本就是为了撑场面罢了。
“嗨,没想到城里来的都是‘旱鸭子’!”一个村民打诨,其他人又跟着哄笑。
“崔知青,水下没人!”大头来来回回潜下去了好几次,在上下游附近又找出去好几米远,体力耗的差不多只能先上岸。
“我是眼睁睁看人掉下去的,怎么会没人呢?”崔红梅喃喃道。
“要么是被水冲远了,要么人自己泳到对岸绕路回去了。”想到后一种可能,大头下意识反问道:“这姚知青到底会不会游泳啊?崔知青你知道不?”
“她当然……”崔红梅想斩钉截铁地说“不”,但仔细回想了下,却发现自己竟真的不能确定。
她之所以觉得人家不会游泳,也只是从上辈子自己落水姚英跑回去叫人救自己推断出来的。
现在想来这种推断太过于武断,跑回去叫别人救可能是不会游泳,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会游泳,只是不想自己救而已。
是了,刚认识几天的人,凭什么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来救你?
崔红梅一时间五味陈杂,一会儿觉得自己刚刚的真心是喂了狗,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该把人想的那么坏。
她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下去,否则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变的神经质,或者成为后世传说中的精神分裂者。
“走吧,走吧!大头你再不回去,家里老娘要骂人了。”瘦瘦的猴子拉着体格健壮的大头率先离开河岸。
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也跟着一一散去。
“红梅,我们也回去吧。你为姚英该做的也都做了,她没啥可怪你的,救不上来是她的命。”
赵文军见崔红梅还直愣愣地面对着河面,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忙上前安慰。
崔红梅伸手搓了把脸,让过于丰富的表情恢复平静。
知青院的几人也随着人群散去,刚热闹一通的大河重新恢复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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