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男人,女人,行李箱......
一开始顾北扉只觉得女人又出去跟那男人约会,却忽略了他们大包小包,像在搬家。
察觉到这一点,顾北扉拔腿就往楼上跑,一拳一拳砸在路辰家的小破门上,“路辰?路辰?你在家吗?路辰?!”
一路颠颠簸簸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抱着他哭得像个泪人,一遍一遍地跟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儿子,我的好孩子,妈妈不该把你生下来,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你受苦了。”
路辰盯着那个样貌模糊的女人问:“妈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真的不该活下来吗?可我也有活下来的权利啊,我想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这世上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这么糟糕......”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遍遍地道歉,喊他辰辰,辰辰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泪湿润了眼角,迷迷糊糊中行李箱动了,路辰似在梦呓,无意识地喊着:“妈妈......”
女人将行李箱寄存在一家私人小超市,说过两天来拿,路辰被她拉进仓库。
行李箱拉开一个角,姨妈蹲在一旁,看小孩窝在里面睡得安稳。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框上是她英年早逝的姐姐,袖子拂去上面的灰尘,她把相框塞进路辰怀里。
“姐,你别怪我,我不可能被他拖一辈子。”李秀芳说,“我只能陪他到这了。”
说完抚了抚路辰的头发,“多保重,路辰。”
既而拉上拉链起身离去,再无留恋。
黑色垃圾袋被留在超市一旁的垃圾堆里,男人从后面拉住女人的胳膊,问她在干什么,李秀芳只说了三个字:“扔垃圾。”
无边无际的黑暗,狭小|逼仄的空间,浑身僵硬无法变换姿势,越来越饿,氧气不足......
路辰做了很多很多个梦,梦里有个女人一直在哭,自称是他妈妈,不停地向他道歉,还有一个女人蹲在他面前,让他多保重。
他听出来那是姨妈的声音,奋力地抬起胳膊想要抓住她,可她脚步坚定,步伐决绝,就这样往前走着,一次也没有回头,走到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他甚至,都没有见到姨妈最后一面。
路辰想大声喊她,想求她不要走,可又想起她说,如果发出声音就会被扔掉,于是他死命地捂住嘴巴,这一次他很乖,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可是姨妈,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家?
密封的空间让路辰越来越喘不上气,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他只觉得身上的体力被一点一点地抽走。
很快不到半天二楼来了新的住客,搬家运货的大车停在路边,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将路辰家破碎的家具扔掉,再换进去新的东西。
顾北扉静默地站在一旁,看那些人收拾,看新来的一家人带着一个和路辰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住进去。
“哥哥?”小男孩喊他。
顾北扉猛地回头,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不是他弟弟。
“你住在这楼下吗?”小男孩问他。
顾北扉近乎呆滞地点头。
“我就住你家楼上,以后来找你玩啊?”
男孩笑嘻嘻软乎乎的,长相柔和,语气稚嫩,比路辰多了一份这个年纪应有的乖巧和童真。
路辰从五岁那年,是顾北扉看着长大的,小娃娃从小就嚣张得不可一世,五官端正,眉目锋利,他有一股子凶劲儿藏在内里,不轻易外露。
虽然有时候可怜兮兮,被人救济,但大多数情况,他无章无法,调皮好动,和“软乎乎”,“乖巧”,“可爱”这类词八竿子打不着。
可只有路辰,才是他弟弟,他现在不见了,顾北扉到处都找不到他。
顾北扉找到楼上房客,确定李秀芳卖了房子不知去处,路辰若真的跟她一起搬去城里,无论如何也该跟他道一声别,而不是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晚上顾北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夜里的风很缓,从纱窗外飘进来吹拂他额前的发,万物寂静。
手垫在脑袋下面,顾北扉盯着天花板虚空一处,脑袋放空发呆。
再也没有女人的尖叫声和小孩的哭喊声,再也不会有人在大半夜敲响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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