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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手里的钱够不够给我买处院子的，我想买处院子，然后租出去一半。”立春又提起买房子的事来。

“哪有那么多，你容我两天，考虑下该怎么办，你先好好玩两天。”美珠说。

立春先听了钱不够有点沮丧，又听母亲要考虑考虑，又生出希望，想着妈妈总有办法从老爷子那里弄出钱来的。

美珠和明芝回去的了，两人心事沉重，一路无话。晚上，美珠来到明芝的房间，她说自己越想越糊涂了，要跟女儿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你是想按他说的，把两年的钱一起给他吗？”明芝问道。

“他是我儿子，我是想让他好。可是，不知怎的，很不舒服。”

“不知怎的，就是不想把钱都给他，对不？”明芝反问。

“对，就是，又想给，又不想给。一会儿觉得该给，一会儿觉得不能给。”美珠道。

“就是因为你已经没有，或者马上就会没有进项了。你对我说过的啊，以前继父会随时给你钱买这买那，你的月历钱根本不用动。现在呢，所有的支出都要从月历出，这份钱还要担心今天拖明天减的。家里没一个人赚钱，我们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所以，我这手自然而然的就紧了起来，连儿子要钱都吝啬起来了。”

“问题是他要的太多，你一下子给他那么多，你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花这笔钱，如果他没有买房子，就胡乱花了，花完再向你要怎么办？那时，你还拿什么给他。”

“可是按理说，他结婚，生孩子，我是该给他一笔钱的，我也准备给他的，可我却不想这么拿出来。怎么回事？又觉得该给，又不想给。”美珠怀疑自己。

“他不可信了呗，他都没告诉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有的孩子，也不带回来见婆婆见奶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告诉你一声，你当然没有当婆婆当奶奶的感觉，怎么愿意拿钱出来。”明芝顿了一下，“你听他说，借了个肚子，这是结婚的话么！”

“他说要买房子，还要出租，也是好事啊。你说我不支持他，也说不过去。”

“你的钱可以在那边买房子，也可以在这边买房子啊；在那边能出租，这边也能啊。但是，在那边的是他的，跟你没关系了；在这边的可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岂不是更好。”

“对，给他太多钱，眼前一时是对他好。以后有事，我也没钱帮他了。”美珠觉得这点是对的。

“就是这个意思。与其钱放他那里，他怎么胡花你不知道，不如放自己手里，以后还能帮他渡难关。”明芝又说，“这钱在他手里可能只够活一阵子，在你手里就能让他活一辈子。”

“我没白供你读书，给你哥的钱算是白花了。”美珠道。

两日后，美珠和儿子郑重其事地说起房子的事。

“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好，买处房子又自己住又出租的确是个好主意，我原来就有这个想法，一旦老爷子没了，他们不会让我继续住在那里的，我也是要像姥姥一样靠出租两间房子过日子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美珠说到这里，喘了口气，立春认真而急切地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现在就将它租出去，这样也是替你考虑。因为你还没决定念完书，是回这里，还是留那里。如果想回来，这有现成的住处，不回再另作打算。”

“以后的事确实还没打算，不过姥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是不想让女儿离开的。所以，留在那边的……。”立春想说，所以还是卖掉把钱给我吧。

美珠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

“这样的话，你们也不必从姥姥家搬出去，这样住一起，互相有照应，帮你看看孩子多好。等你读完了书，有了自己的收入，再考虑买房子的事。你回来就住这个房子，两边都有住处不是更好。”

“那你不会只有这房子吧，手里的积蓄应该也够我买处房子的了，反正我要是回来结婚你也要给我的，我现在也算结婚了，你把给我结婚的钱给我，我再出去拆借点，也可以买处房子的了。”

美珠听了吓了一跳，他不止惦记房子还惦记我的积蓄。他若是回来结婚，我是要拿出一笔钱出来的，可是现在这样好像不对啊，美珠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我哪里有多少积蓄，那点钱不过是舍不得花省下来给你们读书用的。如果有那么多，我早就在这里买房子出租了，不会只有这一处房产了。这里的房子很好出租的，房租还涨了很多呢。”美珠不知自己是急中生智还是条件反射，竟然说出这一套话来。一听出立春有了留在那里的意思，她就小气起来，好像钱拿出来不是给儿子而是给别人了。

“是呢，我以为你已经有了三四个房子了呢，卖一个，我在那边买一个，多好。谁知道就这一处。”美珠听了很不是滋味，好像一种嫌老娘身价太低，没有卖上好价钱的感觉。她白了立春一眼，继续自己的说辞。

“反正你买房子也是为了出租，就不必折腾了，直接把这个租出去就是了，这样的话，租金全都给你。你拿它过日子足够了。等到我用这房子的时候，你也念完书了，有了收入，就什么都不愁了。”美珠终于把自己的计划说完了。

立春听了大失所望，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让姥姥失望了。那姥姥只以为自己出手大方，是个阔绰少爷。立春盘算着，租金都给自己，再加上之前一样的学费生活费，自己不算空手而归。妈妈说得也对，两边都有住处对自己更好，也没必要都拿出来贴到姥姥那边呢。立春想到自己的好处，就放弃了对姥姥的承诺。离开前，他跟着姥姥商量怎么对付自己母亲，现在他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对自己有好处，他又开始想着回去怎么对付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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