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又恢复清醒,周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海域上空,只是巨鸟后背载着的人新增了一个。
周灼看向一侧的禾川,诧异地问:“你怎么也在?”
禾川斜向下瞄了一眼,她的手还揽着周灼的腰。
“大概是因为我跟你直接接触,所以跟你的意识一起进来了。”
下方的景象跟她离开幻境前一模一样,仿佛从她意识苏醒之后,魔法幻境中的所有事物都停滞了下来。
海中的迷宫之主似乎也愣了一瞬,动作有几秒的停顿。
周灼盯着迷宫之主在浪潮冲击下慢慢溃散汇入大海的“残骸”,左手擎着下巴,慢慢开口:“我有个猜想,但不确定是否正确。”
“你说。”
“你们说这里是魔法幻境,那是迷宫之主的意识,那么当海水淹过迷宫之主的头顶,是否就是完成了对迷宫之主意识的吞没?”
“可以试试。”
周灼低头摸了摸巨鸟,沉吟一声说:“这是我展开的幻境,那么......”
她闭上眼在脑海中用力去想,须臾,海上狂乱的旋风骤然消失,被风卷起的漩涡失去了向上牵拉的力,全部回落进大海,溅起水幕,周灼立刻抬起胳膊挡在眼前,然而海水却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空气中似乎在中间竖起了一面透明的屏障。
周灼眨了眨眼,扭头将目光投射到身侧的少女脸上:“你......”
银发少女听见周灼欲言又止,转头用困惑的眼神看她,一副“你想说什么”的茫然表情。用魔法立起屏障为周灼隔开水珠,对她来说就好像走在路边随手捡起垃圾丢进垃圾桶中一样理所当然。
周灼在心中叹了口气,把脸转向迷宫之主的方向,说:“我刚刚在脑袋里疯狂想着让风停下,看起来真的起作用了。”
“你是这个幻境的主人,本来就能够操控它。”
周灼眉头一扬,左手握拳轻击右掌心:“那我干脆直接倒入海水,让它吸不完!”
禾川微不可见地轻轻皱眉:“可能没这么容易......”
但深觉自己想到最快捷的解决手段的周灼此时信心大涨,禾川的低语像一阵轻风,打着卷从她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周灼在脑海中用力想象,右侧天空的一角破开一个大洞,汹涌的海水从大洞中源源不断地倾倒进大海。
周灼一瞬不瞬地盯着迷宫之主,迷宫之主身上开出的漩涡就是刻度,有了天外海水的加入,海平面很快上涨,淹过了迷宫之主躯体中央的漩涡。
周灼按捺不住胸腔中的情绪,兴奋地大叫:“快看快看!真的可以!”
话音刚落不久,心脏猛地一跳,周灼表情骤变,欣喜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脸颊血色全无,牙关紧咬,右手抓住胸前的衣服,把衣服攥得皱巴巴的,指尖因为太用力而关节泛白。
禾川见周灼状态明显不对,红瞳中闪过一丝慌张,急忙凑近,紧张地盯着周灼的表情,问:“怎么了?是哪里痛吗?心脏痛?还是哪里痛?”
周灼痛得说不出话,呼吸也变得困难,慢慢弯曲身体,额头抵上巨鸟坚硬的骨骼,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炙热的血液流经过身体各处,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放进了热锅里。
脑子里一阵耳鸣,听不清外界的声音,鼻尖萦绕着的香甜气息,让她情不自禁做出吞咽的动作。
周灼弯着腰,禾川看不见周灼的表情,错过了周灼眼底一闪而过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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