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说些不着边际的谎话,看别人被愚弄得晕头转向丑态百出。严以珩学习好,人也有礼貌,样子也长得可可爱爱,这种“别人家的小孩”无法避免地成为了这类恶作剧特别“关照”的对象。他本来不想理那人,只是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慌。他奔跑的脚步慢了下来,又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犹豫着向学校门口走去。……恶作剧固然可恶,但比恶作剧更可怕的,是恶作剧竟然是真的。严以珩双腿灌铅一般走到同学所说的地方,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听到父亲严舟高昂但嘶哑的吼声。“这仓库我买了的!这仓库我买了的!!!我有房产证,我有房产证啊!!”几秒钟后,另一道苍老的男声小心翼翼道:“你这个房产证……跟你说了的呀,它、它可能是假的……”那人为难道:“这仓库是我的,我有没有卖出去,我肯定是清楚的呀……”简单几句话,严以珩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年纪小,又正是中考的关键时候,父母不会告诉他家里的烦心事,但他也多少能拼凑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大概一个月之前,他的父母看中了这附近的一间仓库,打算盘下来做物流。他们家居住的这个城市不算太发达,物流也没有省会城市发展得迅速,现在想加入,虽然不算好时候,但只要人勤劳,多少也能赚到钱。只是……严以珩老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他一直没想太深。一来他年纪小,总是有一种“父母做的事情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的想法;二来……严舟夫妻俩干了半辈子踏实工作,人到中年忽然想起起了心思,想要干点别的副业,还是因为想多攒点钱,让严以珩高中时过得舒坦点。他们这个地方,上高中甚至比上大学更难。好高中基本都是私立校,一年学费都有好几万,再加上住宿费这一系列杂费,三年读下来怎么也得二十万。三年之后又是大学,他们又想让严以珩去北京,去上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严家不穷,但也绝对不算富裕。夫妻俩恨不得在还能赚钱的时候多攒点钱,这才想到了搞点副业。这间仓库是严舟的一个老同学推荐的,说得信誓旦旦,什么资金一年就能回收两年就是稳赚不赔,什么你现在起步五年之后就是咱们这小县城的物流头头。最后,老同学说,他打算离开这边去沿海,仓库着急脱手,要是真心想要,15万就卖了。人最是接受不了这种主动让价的诱惑。严舟和妻子陶乃姗商量过几次,两人都有些犹豫,又实在心动——现在咬咬牙掏了这15万,一家三口最多也就紧张一年;仓库现在已经是成熟的运营状态了,他们也不需要再投入什么精力,平时稍微帮帮忙就行,几乎是躺着收钱。没过几天,那位老同学又说,有别人想出17万,问严舟到底想好没有,要是不要,他就卖了。这句话彻底打消了严舟的疑虑。一咬牙一跺脚,这钱就交了。老同学办事快得很,整个过程完全不需要严舟操心。然而当严舟提出要正式接手的时候,那位老同学忽然开始推三阻四,后来,干脆联系不到人了。严舟心里慌得很,今天拉上陶乃姗一块儿过来堵人,谁知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这间仓库的房主,根本不是那位老同学,而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严舟一下慌了。他两只手都在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几乎无法支撑着身体。前一刻还在幻想着一家三口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这一刻就仿佛坠入无尽深渊。严舟哆嗦着掏出前几天才办好的房产证,抓在手里给对面那位白发老人看。“这是、这是房产证啊……”老人接过这本“房产证”,看着那上面粗制滥造的红色鲜章,和明显不对劲的字体,脸色为难。严以珩手脚僵硬地赶来这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他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再安慰一旁默不作声只在流泪的母亲。如果他还能更勇敢一点,那么应该去和老人据理力争,或者干脆报警。可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不出一句话,脚上也迈不出短短的一步。他的脑袋里闪过了一个诡异的、却又合理的想法。……这些,可能都是因为他吧……忽然间他又想到,他明明知道这段时间父母在商量这件事,他明明也觉得……可能有问题。恼意和后知后觉的后悔一股脑涌入心头,戳刺得严以珩心里阵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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