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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人面（第1页）

（）

我死了个妹妹，但多了个弟弟。

陈姨拿着根小棍儿往妈妈那处捅了捅，龙凤胎就如愿只剩下了龙胎。

可弟弟一出生就有两张脸。

一张在前，一张在后。

那张后面的脸突然有一天开口说话了：

「姐姐，我想吃人…」

医生看着我妈高高胀起的肚子，说他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怀的是龙凤胎。

高兴得我爸直接拍桌喊了起来，我奶也乐过头，嘴都合不拢。

然后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了坏消息。

「可你也怀了个讨命鬼。」

「女胎发育太强，把男胎生长需要的营养都抢走了，这样下去保不准男胎直接变死胎。」

我妈眼睛一下瞪得滚圆，她臃肿的身子往前一扑，「不行不行，医生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我得生个男娃！」

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也难怪，五年里她打了三胎，三个女胎。

搁谁谁都得发疯。

我爸从狂喜转变成颓废也只这么两秒钟的时间，他啐了一口，然后从兜里摸出了烟点上，「那还是打了吧。」

说的好轻松，说得我妈直接瘫在了地上。

从医院往家走的路上我爸没再搀着我妈，她被一家子甩在后面，我奶连车都不打了，说浪费钱。

「招弟，你个死货没看见你妈在后面呢吗？」

也幸亏我的地位一直不会变，她还永远可以随意使唤我。

我乖乖地跑过去，先是给我来了一记耳光作为谢礼，然后才把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让我背着她走。

「要不就生个妹妹吧…」

我喃喃道。

我想要个妹妹，一个能听我说话，陪我玩的妹妹。

突然后脑勺一疼，我被推倒在地上。

我妈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地上砸，她尖叫着，「讨命鬼要你一个还不够吗！」

她终于哭了，一边哭一边嚷。

我任她朝我发疯，已经趋于麻木的状态。

但是我突然感受到她紧紧贴着我的肚子里的跳动。

我兴奋地往后贴了贴。

是妹妹在回应我，她肯定也想要见见我这个姐姐。

可那天还没等我做出更多努力说服妈妈时，奶奶就找来了陈阿姨。

我记得陈阿姨，她是村里蛮出名的产婆，年纪轻轻长得还漂亮，但是浑身被黑袍包裹住，只露出张艳美的脸蛋。

她拿了根被火烧得通红的铁棍，慢慢走向被绳子捆在床上的妈妈。

妈妈吓得尿了床，扭动着身子挣扎。

「别乱动！」奶奶使劲把妈妈的腿向两边拉着，指甲都嵌进了大腿肉里，「要是失手把男胎扎死我就把你这个废物扫地出门，重新娶个能生儿子的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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