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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死后没有被火化,也没有被埋进土里。
而是被我妈剁碎了埋在门槛下。
受千人踩,万人踏。
我妈说这样能吓走来投胎的讨债女鬼。
她下一胎一定能生儿子。
我妈如愿怀孕。
我姐也回来了……
我姐死后的第五个月,我妈张罗起了她的丧事。
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请了村子里好多人来吃酒。
不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她要把以前给别人送的礼收回来。
等她肚子里的弟弟一出生,再办一次酒。
这两次酒席的钱合一块儿存着,给我还没有出生的弟弟娶媳妇儿用。
我奶眼睛都笑眯起来了,直夸我妈精明。
我妈高兴,抓了一把糖塞在我怀里,让我扶着她出去看看情况。
路过我奶的时候,她一把抢过我妈塞给我的糖,只留下两三颗,「吃吃吃,牙巴都给你吃烂,少吃点儿。」
我妈去看了看礼簿,又看了看带着儿子正在吃饭的张婶。
嘴角往下一撇,恨恨地喃喃,「他娘的给这么点钱,还来了两个人吃。」
「果然人越有钱就越扣。」
我顺着我妈的目光也去看了眼张婶和她儿子。
张婶是我们村比较有钱的一户了,年前还盖了新楼。
这么有钱的人家,却教出了个喜欢小偷小摸的儿子。
半年前被警察抓过一次,又因为他年纪小给放了。
我妈找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张婶和她儿子张强吃完准备离开时,我妈亲亲热热地搂上了她的胳膊。
完全不见刚刚愤恨的样子。
「她婶子,强娃多大了?」
「二十了。」
「那该找媳妇儿了吧。我家真真也不小了。」我妈的眼神扫向了我。
张婶立马意会,笑嘻嘻跟我妈去了里屋。
张强沉默地跟在她妈旁边。
她们聊了很久,从我的彩礼到我妈的肚子。
我妈告诉她,这一胎她指定生男娃。
张婶看了看我妈的肚子,又上手摸了摸,眼睛发亮,问我妈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我妈捂着嘴笑而不语。
她们这一聊就聊到了大半夜。
六叔跑过来,催促我妈该抬棺了。
他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我姐的事后,常来劝我妈给我姐办个丧事。
我妈慢悠悠地起身去了灵堂。
里面的布置很简陋,我姐的那口棺材是最便宜的桐木薄板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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