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王健无聊的躺在密林间草窝里,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懒洋洋晒着太阳,一双眼睛无精打采的看着天上的老鹰飞来飞去消磨时间。附近的草丛和树枝上,三三两的坐着几堆山贼,所有低头丧气,情绪不高。
王健叹了一口气,这趟下山真是倒霉,已经等了三天了,也没有一桩像样的生意。
平时王健将下山的山贼分成大大小小的十几拨,多个七八十人,少的二三十人,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埋伏打劫。哪一拨抢得财物,一半交公,一半是归参与打劫的人分掉。山寨一般只负责山贼的吃住,山贼自已花销用度则全是靠自已打劫的分成。
王健想着,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还没有像样的收入,自已亲自带的这一拨的山贼回去就只能看别人吃酒耍牌逛窑子了。大当家亲自出马,如果落得一个空手而归,未免太丢人了。
王健看了看挂在跟前树上的五吊麻钱,这是今天唯一的收入,实在是太寒碜了。不由的暗自又骂了一口晦气。按照祖传的山贼宝典,今天山财神在东,坐山望水,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没错呀。难道我王健又看错字了。
懊恼归懊恼,王健还是很用心的将暗哨明桩都放了出去,并约束着手下不要懈怠,静静的等待。也许山财神就在下一刻现身了。
日头开始西斜,王健心里已经开始第三遍祷告山神的时候,大道上终于有了些像样动静。树梢上望风的山贼汇报说,发现远远的一个较大的车队过来,好像是商队。
这可是大买卖,王健立马来了精神,更是暗暗祷告,来个肥羊吧。不求多,有了二十两银子,起码自已带的这拨山贼,每人就能分百十个铜钱了,勉强能说过得了。
慢慢的,等对方走的近一些,王健才看清楚对方好像是一个镖队。
镖局走镖的时候是很有特色,都会在车前都插上代表镖局的大旗。同时派一个嗓门最大的伙计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喊着镖局的号子。
等看到对方走的再近,看清了对方车前插的旗子,听清楚打头人叫的号子。王健噗嗤一下就泄了气,这是长风镖局的镖队。
一个镖局能长久在道上混下去,光能打肯定混是不行的,镖局走镖讲究的是面子。镖局一般都和生意路线上的各个山寨有往来,每年都会固定的孝敬一些好处。山寨们也都知恩图报,一般不会骚扰这些镖局。
长风镖局专门走从荆襄过秦岭到长安这条线。已经很多年了,从王健老爹在时,就和东六寨有往来,每年都及时的送上好处。
王健自认是一个守规矩的传统古典派山贼。所以知道是他们,虽然口袋比脸还干净,也知道这趟又没戏了。
不过,抢虽然不能抢了,王健还要出去亮亮相,得让长风镖局的人知道他们平时送的钱不是白花的。
所以王健指示其他的山贼原地休息,自已一个人从草窝里爬出来,穿过树林走到大道中间。寻思了一会儿,双脚站平,一手背后,一手按住刀柄,仰起头,双目平视,摆好一个自认酷酷的姿势,远远的冲着迎面而来的镖队大声喊道“对面是长风镖局哪位镖头?”。
镖局在这荒郊野外突然见有人拦道问话,很警觉的停了下来,所有的镖师收拢队形,后面几个隐约的露出兵器,紧张的看着王健。
不一会从镖局的队伍中走出一个30岁上下的汉子,示意镖师将武器都收起来,然后冲着王健一抱拳“原来是东六寨的王大当家,别来无恙?”。
王健仔细一看,果然认识,是长风镖局的四镖头冯进。也是一个多年的老把式了。曾经上山拜过码头,也算是老相识。
两人彼此客气的一番,说一些江湖上有的没的套话。冯进边说边给王健手里放了几块散碎银子。这也是道上的规矩,虽然不抢你们,但是“贼不走空”,镖局总要意思一下。
王健颠了颠手中的散碎银子。顺便看了一眼镖局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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