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泽在酒会转了一圈,总觉得有目光跟着他,等到他发现目光的来源竟是一个男人,不由的纳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正是那天他毛毛躁躁地冲到杨洁如家去向她表白遇见的男人,杨洁如的同居男友。
发现吴嘉泽发现了自己,李云川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打了招呼。
「你是跟洁如一起来的?」吴嘉泽问。
李云川很聪明,从吴嘉泽这句话就听出来,他还将自己当作杨洁如的男朋友。他有些纳闷,杨洁如还没有跟吴嘉泽坦白她与自己的关系?一个清晰的答案浮出水面,他的心情跟着轻松愉悦起来。
「她在那边。」李云川朝着不远处的杨洁如指了指,巧妙地避开了吴嘉泽的提问。杨洁如发现了他们,略一犹豫,大大方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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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
「你怎么不跟杨清婉一起来?」杨洁如问。李云川听了这话,忍不住露出笑容,她这个问题跟刚刚吴嘉泽问他的那么像。
吴嘉泽苦笑:「现在我跟她只是圆圆的爸爸和妈妈的关系。」
杨洁如有些意外:「上次你帮杨清婉拿燕窝给我,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
「可能没这么容易。如果他不愿意,我不强求。今天是叶知蔚特别邀请我来的,我给她公司的一个项目做顾问律师。」吴嘉泽看了看杨洁如的打扮,称赞:「你今晚很漂亮,你们两个看起来很般配。」
杨洁如这才想起那天自己为了拒绝吴嘉泽捏造了自己和李云川的关系,现在知道吴嘉泽对自己已经没有想法,谎言自然无须继续,她刚要解释,谁知李云川却抢了先:「谢谢。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我叫李云川,刚从日本回来几个月,在天工医美诊所工作,是名整容医生,跟洁如以前是同事。」
吴嘉泽点点头,与李云川握手:「幸会。」
「原来那天你病房里的燕窝,是吴律师帮你堂妹拿给你的。」李云川目送吴嘉泽离开,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你自己花钱买的,为了你花大钱买了燕子口水做了冤大头不值。原来是别人送的东西,那就多多益善,越贵越好。」李云川用一个玩笑掩饰过去。
杨洁如被他逗笑:「原来你是这样现实的人。刚才我听那边那群名媛夸你,说你是她们的理想型,要是听到你刚才的那番话,她们可就要幻灭了。」
「那就让她们幻灭吧。」李云川笑,「吴律师跟你堂妹打算复婚吗?」他看着吴嘉泽走到杨清婉身边,加入到她的谈话里。
「吴嘉泽有这个想法,但杨清婉似乎不太愿意,破镜重圆哪有这么简单。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不管复婚与否,杨洁如希望所有人都能过得好。
「你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啊。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上次我拒绝他的时候你也在场不是吗?就算吴嘉泽现在爱的人还是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他,因为我不爱他了。」曾经她以为十二年的感情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事实证明,这三年,吴嘉泽变了,她也变了。
她和吴嘉泽的这面破镜是不可能再重圆了,可杨清婉和吴嘉泽之间有个孩子,吴嘉泽又愿意改变,如果能复合,对他们两人,双方的家庭,尤其是对圆圆,都是一件好事。不管怎样,她与吴嘉泽有十二年的感情,这十二年里,吴嘉泽给过她太多的快乐、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让她这十二年都过得幸福与满足;而杨清婉是她的堂妹,她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杨家的血,是那个收养了她,为她遮风挡雨的杨家的孩子。
他们都给给过她生命里的光,她希望他们都能够得到幸福。
杨洁如这番豁达的话让李云川觉得十分不容易。「原谅」两个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有时候不是自己想原谅,而是无法怪罪,不停地为别人的错误找借口,为自己的原谅找理由,久而久之,原谅这个词于她,就变得那么容易。就连抛弃了她的亲生母亲她都能谅解,愿意还一颗肾给她,那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谅解的呢。
他心疼她。
酒会时间不长,一个半小时就散得差不多了。何静晨走的时候,看见杨洁如和李云川站在一起,本还想凑过来说点什么,可被叶知蔚一个眼神就怼回去了。
杨洁如决定好笑。
杨洁如名义上是嘉宾,但叶知蔚办的活动,她总是留到最后帮忙,李云川便也留下来陪她。杨清婉似乎跟叶知蔚有什么事要说,没有走。只是走到宴会厅外面的花园里去休息。吴嘉泽原本想走,却被叶知蔚叫住,说还有事与他商量,只能留下,和李云川等几个男的凑在一起,继续话题。
杨洁如见杨清婉一个人到花园里去,外面天已经黑了,她有些不放心,跟着找出去,才发现杨清婉坐在一棵法国梧桐下面,正在抽烟。
见杨洁如来了,杨清婉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烟掐灭。
「什么时候学的?」杨洁如问。虽然现在女性抽烟并不少见,她有好几个女性友人都抽,但她一直不知道杨清婉也抽烟,杨家在这方面是很传统保守的。
「结婚以后。圆圆六个月的时候我得了产后抑郁症,那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后来我的抑郁症控制好了,烟也抽得勺了,只是偶尔情绪不好的时候才抽。而且我抽女士烟,没什么味道,所以一直没人发现。」杨清婉不瞒着杨洁如。
杨清婉的抑郁症,杨家人知道的并不多,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杨洁如,平白让她心里添堵,所以今天杨洁如是第一次知道。那件事里没有赢家,受伤的是三个人。「今天你心情不好?」
「看到吴嘉泽,心情很难轻松。我的意思,我不是讨厌他。相反地,虽然我选择了跟他离婚,但我还是喜欢他。离婚,只是因为我对我们的婚姻的失望,怕自己在这段婚姻里继续下去,会溺死在这没有希望的深潭里。」
杨洁如说:「我听说,吴嘉泽想跟你复婚,但你不同意。」
杨清婉长叹一口气:「是啊。复婚,所以我才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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