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他对局后的第一次会面,瞧他方才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妥,我便放下心来。
「不知皇上应下的一个赏赐一个人情还作不作数?」
奚珩从龙案上下来走到我跟前,「上次……」
我截过他的话头,温声道:「臣妾明白,父亲牵涉在内,皇上不见臣妾是在情理之中,是臣妾不识大体。皇上没有怪罪,臣妾该感铭在心。」
说到这个,皇帝也笑了,「看来是朕小瞧你了,朕原不屑你为救芮仲渊所做的手段,可你还是赢了,不仅赢了,还能全身而退,朕欣赏你。」
帝王心难测,我不知这是赞扬还是嘲讽,总而言之拍马屁就是了。
我信口便来:「全凭皇上明察秋毫和王爷忠君爱民之心这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不必遮掩。」奚珩又回到他的座位上,问:「说吧,要什么?」
「用人情换一个资格。。」
「什么资格?」
「参加科举的资格。」
奚珩抿了口茶又搁下,「人情只有一个,你要想清楚。」
「臣妾想得很清楚。」
「好,朕准了。」
25.
我在回府的路上听说宋云卿被佩国公送往烟州,奚晏在城门口正为她送别。
马车停在集市,我让他们先回,自己准备去趟芮府。
刚过若水桥,见一清贵公子坐在石边垂钓,周遭百姓都是远远避开而行。
我提着一包酥糖和板栗也正要绕过,那公子却开了口,「芮小姐。」
希望这位不是仇家才好,不过我惯会装聋作哑,步子未停,阔步前行。
哪料还未迈开两步,前路已被挡住,我装作惊讶唉了一声,瞪着大眼迷茫地看着拦路人,拦路人面无表情道:「我家公子有请。」
对这样不礼貌的人,我向来不喜欢。往后退一步,我弹了弹袖子上的浮灰淡淡道:「我不认识你。」
对方还是一副死鱼脸,硬邦邦说:「小姐见了便知。」
走到河边远远看了眼他的侧脸,方觉甚是熟悉,忽然想起小说里描写的一段话,「皎皎君子,龙章凤姿,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是——
我瞳孔微张露出讶异,顿觉今日不该过桥。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他没回头抽出鱼线再次投入河中,我分明看到,那鱼钩上并没有鱼饵。
「你也有兴趣?」
我慌忙退后两步才道:「王爷好雅兴,臣妾就不打扰了。」
他沉声叹气,几分无奈,「哎,不过是说说话你慌什么?」
「妾……妾有要事。」嗓子不争气地颤抖,愉悦了他的心情,他轻笑出声歪头看我手上有东西,以下颚示意,「买的什么?闻着有甜香。」
我将东西换了只手讪笑,「红枣酥和糖炒栗子。」
他见我有藏起来的意思,不禁撇撇嘴,「又不要你的,这般小家子气。」
我看着天色,怕待会儿回府撞上奚晏,自昨天醉酒后,他下令不准我再出府,今日还是我说要去宫里给太后请安,他才放行。也不知道我的和离书,这厮什么时候送来,暂时还是少招惹他的好。
「王爷若无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他摇摇头,「不行,我还没钓到鱼。」
我有点怀疑他今天是不是专门在这儿等着我的,再者您没钓到鱼这不正常么,您钓到了才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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