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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节 全是一场戏（第1页）

（）

面条吃到一半，李云川回来了。杨洁如意外，天工虽然没有限制医生上下班的时间，但通常即使没有安排手术，李云川也要留在诊所面诊客人，他是天工的明星医生，活招牌，杨洁如在的时候，他的面诊预约排得满满当当。

「这么早下班？」

「今天我爸妈的学生请他们吃饭，我也去，回来换衣服。」李云川说。「吃面？还有吗？好像很久没有尝你的手艺了。」

「你不是要去吃饭，难道你爸妈的学生都是小气鬼，请你们吃饭还不让你吃饱？不会吧？他们两个可是有名的医生，学生肯定也是医生，都是高收入人群，还能饿着你不成？」杨洁如笑笑，「不过，我只听过小朋友会跟爸妈去参加他们的聚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人，还是个男人，跟着爸妈的聚餐蹭饭吃的。」

李云川心想，他可不是去蹭饭吃的，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他看看杨洁如，端着面碗边吃边看电视的样子，琢磨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李云川上楼换好衣服，匆匆赶到午饭的地点。李德明夫妇从医几十年，在肾内科的学生虽算不上桃李满天下，但也是一下子数不过来的，这次请他们吃饭的，都是留在海城本地医院的几个，李云川假装随口问了问，果然大多都还在肾内科。

李德明和张一芳夫妇从李云川提出要陪他们赴宴就猜到了儿子心里的小九九，也乐得帮他一把，李云川还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张一芳先开口问起来。杨洁如和徐家的事，被各路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网友们争得面红耳赤，有人好奇八卦也很正常，在场的人都没有往深里想太多，对方又是自己的老师，于是知无不言，其中好几个都是中心医院的，对这件事知道得清清楚楚，一顿谢师宴硬生生吃成了八卦宴，结束的时候，几个学生私底下还说，从前两位老师没这么八卦，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怎么现在变了？大家讨论了几句，一致认定两位老师退休后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舒坦到过于平淡，于是也开始八卦起来，各个都羡慕极了，掰着手指头算起自己离退休还有多少年。

吃饭的时候，李云川一改往日不爱主动交际的习惯，竟然主动跟大家聊起天来。他虽然不爱主动交际，但毕竟做医美这行平常跟客人打交道，比普通医生不太一样，很快就跟众人打成一片。不了解他的人倒没觉得异样，两位老师的儿子，又同是医生，虽然不同科室，但大家都在海城，各种学术交流也是有机会的，但李德明两夫妻看在眼里，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张一芳笑咪咪地看着儿子殷勤地跟对方你扫我我扫你地加微信，说道：「都是从医的，多联系联系，做点学术讨论也是好事。」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老师都发话了，要照顾好这个小师弟。李云川在父母心知肚明又不戳穿的眼神里面色自若地捱过一顿饭，吃完晚饭，一群人呼啦啦地，要一起送李德明夫妇去机场，在安检口目送两夫妻的背影消失后，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的医生说道：「我怎么觉得两位老师对这个捐肾的新闻特别感兴趣，不像普通八卦。这家人你们认识？」他问李云川。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李云川。

李云川眨了眨眼睛，说道：「其实……当事人是我女朋友，他们知道，但我还没带她见父母，所以……」

众人「哦」了一声。原来老师是在关心自己未来儿媳妇，这就难怪了。原来自己的八卦竟聊到当事人身上去了，还好刚才没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

「那她是也怎么想的，会不会给她亲妈捐肾？」众人八卦。

李云川笑笑：「还不知道。不管怎样，尊重她自己的意愿吧。」

话已至此，众人都觉得不便再多问。杨洁如的样子大家都在新闻里看过，觉得跟李云川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纷纷客套地表示了祝福。只有刚才那个年轻医生，眉目微锁，直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把李云川拉到一边。

「这事本来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该透露的，但是那个杨洁如既然是你女朋友，我觉得有些事情，其实她应该知道。知道以后或许她会作出不一样的决定。」

李云川面色微凝：「你说。」

立信集团周年庆典和年会在即，叶知蔚整个人都忙得飞起来了。博达办公室已经连续灯火通明了半个多月，灯泡都撑不住坏了好几盏。

小余一大早到办公室，见叶知蔚的办公室门依然紧闭，不由问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叶勇昨晚又在这里睡的？」

阿姨点点头：「没错。哎呀，年轻人呀，年纪轻轻的不保养身体，老了要吃亏的。你们可别学她。」

小余笑：「我们哪有条件学她。家里一大一小都等着我伺候呢，我可没有叶总命好。」

阿姨也跟着笑起来：「不知道今天喝什么汤，昨天那个青红萝卜猪腱子汤真不错，我昨天跟小庄要了菜谱，今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猪腱子回去试试。」

这些天，庄啸天天中午给叶知蔚送一顿饭，每次必有一壶汤。一开始是用一个小保温壶装的，后来小余分了一碗，小张又要了一碗，到最后，庄啸不得不去网上买了一个4升的保温桶，除了叶知蔚喝一碗，其他人也人人有份，连带清洁阿姨都沾了光，于是众人心里每天都盼望起那碗汤来。

说也奇怪，从前加班熬夜，各个都是脸色发黄嘴角长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汤水的关系，连着加了半个月的班，脸色还是干干净净的。难怪以前看港剧，里面的人总是要喝汤。

叶总昨晚睡在办公室，又不知道加班到几点，一时半会儿的估计睡不醒。小余查了查叶知蔚的预约安排，今早10点有一个会议，打算再过一个小时再叫醒她，打开小组云盘，检查起年会筹备进度。

时间所剩无几，基本上能提前敲定的场地，酒水，灯光之类的都已经再三确定，剩下的只有公司高层的行程和表演嘉宾。

这些通常不到最后一天是敲定不了的。她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工，就听见办公室里叶知蔚的手机疯狂地想起来，片刻之后，叶知蔚素面朝天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十点钟的会议替我请假。」

小余「好的」还没说出口，叶知蔚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

李云川一早出门，约了李德明的学生，中心医院肾内科的宋医生，拿到了报告之后，李云川的心彻底地沉下去。这个结果是他所期盼，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结果对于杨洁如来说，可能会是怎样沉重的一击。

这份报告拿在手里是何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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